“你走吧,算你走运,伊万斯在这里,鼻涕精——”
“我用不着她这种臭烘烘的小泥巴种来帮忙!”
哈利有些犹豫了,但他还是没有抵抗。
他看着母亲转身离去的背影,和父亲挽留未果后略带恼羞成怒的神色。“谁想看看我把鼻涕精的内裤脱下来?”
现在哈利有些担忧斯内普看到这段记忆会不会再次大发雷霆,但眼前的景象还是在快速地变化着。他被赶出地窖时的愧疚与恐惧,对父亲形象幻灭之后的难受与自我怀疑,全部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了斯内普。
感到斯内普从自己的脑海里缓缓抽身,哈利拉了拉仍在身上挂着的毛毯,把自己裹得更紧,他低垂着视线,把自己深深地陷入柔软的皮质沙发里。“对于那件事,我一直想要向你道歉。”哈利轻声说,他不敢抬眼看斯内普的表情,也不知道对方会作何反应。“我承认故意侵入你的记忆是一件十分无礼的行为,但是我保证我没有因触及到你不愿示人的隐私而感到快乐,事实上我对这种事情的发生感到难受——在我小的时候,我经常成为我表哥和他的同伙们的欺凌对象……”
哈利咬了咬嘴唇,早些时候吃的早餐此刻就像冰冷的石头一样堵在哈利的胃里。自第一次摄神取念失败,两人的谈话之后,他们的进展还算喜人,对于斯内普曾经无心导致自己父母死亡一事哈利意料之外地坦然接受了,也许是他与这男人产生了某种共鸣,现在的哈利对斯内普的怨恨之心并没有之前的强烈,也不像之前一样害怕被斯内普知道自己内心的痛处了。
“你不用将我刚才看到的事情再复述一遍给我听。”斯内普站在他的面前,此刻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袖,检查上面的纽扣有没有松开,“我不怀疑你事后对此心存愧疚这件事有半点虚假,但我也不会原谅你抱着恶意故意侵入我的隐私。”
“我明白。”哈利叹了一口气,“我很抱歉,我做了一件傻事。”
“足够傻。”斯内普附和道,“但是这件事我不再会追究,所以你没必要被它困扰,如果你想让我知道你的歉意,那么我想已经足够了。”
哈利抿了抿嘴唇,他猜斯内普说这话的意思是斯内普认为他们看到这段记忆是因为哈利想让他看到。“我没有刻意控制什么,从头到尾我都按照你的要求不作抵抗。”他解释道,“我想这只是凑巧。”
“是吗?”斯内普轻声反问,挑起了一侧的眉毛,“你应该能感受到我越走越深了吧?”
哈利点了点头,“老实说你把我所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记忆和情绪都看了个遍,现在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
“我想也是。”斯内普喃喃地说,他的眼睛紧盯着哈利,“你知道如果我进得更深,你将会面临什么?”
“老实说,不。”哈利耸了耸肩,“不过在之前的大脑封闭术课堂上,我看到了我完全没有的记忆,也许这次也会这样。”
“我会尽量做到不留痕迹不被察觉,而你——”斯内普做了个停顿,似乎在强调事态的严重性,“——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无论看到什么,你都不能退缩,否则我们都会暴露。”
“我明白。”哈利说,他看向斯内普,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胸有成竹一些,“我们现在开始吗?”
斯内普正要开口,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瞬间警惕地回过头,盯着房门。
自哈利被斯内普带进这间客房,两人就过起了被软禁的生活,斯内普倒是偶尔能离开房间在庄园里走动,哈利则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这间客房,因斯内普的要求,最近的几天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也不可能有访客,而这份短暂的宁静被那敲门声打破了。
“会是谁?”哈利低声问道。
斯内普微微摇了摇头,此时那人又敲了一次门,像是笃定斯内普会给他开门一样。“你知道要怎么做,波特。”斯内普看了一眼哈利,然后走向了门口。
“下午好,西弗勒斯。”卢修斯·马尔福懒洋洋的声音先于本人踏足了房间,“真是个好天气,不是吗?”
“卢修斯,”斯内普冷淡地回到,他的手还紧紧地握在门把手上。没有请对方进来的意思。“我以为你近期还算挺忙的。”
“难得的空闲,却还是要为一些琐事操心。”那男人抱怨道,“黑魔王对救世主的近况略感好奇,也许他已经有些开窍了?”
“当然。”斯内普不着痕迹地把马尔福让了进来,“你会发现进展喜人。”
年长的马尔福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环顾了一圈房间之后很快落在了哈利身上,哈利不喜欢这种眼神,他将自己又在毯子里裹紧了一些,向沙发更深处缩去。
“看得出来你把他照顾得很好,西弗勒斯。”卢修斯用指尖掐住哈利的下巴,这让哈利有些吃痛,被迫遵从男人的力道仰起头,接着毛毯也被无礼地扯开,露出了很大一片赤裸的皮肤,“我还以为贝拉留下的那些印记会持续到至少下个星期六呢。”
“我治愈了他。”斯内普关好房门之后回到了卢修斯的身后,他抱起了双臂,用平时那种冷漠的语调说,“别误会,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我的人身上留着别人的印记罢了。”
卢修斯发出两声轻笑,但哈利根本不认为那代表着任何的愉悦,“有趣的占有欲,西弗勒斯。”卢修斯的指尖上移,有意无意地擦过哈利额前的疤痕,哈利下意识的瑟缩,“但你应该明白,如果把一场游戏当真,到最后只会因为被现实剥离而疼痛的道理。”
“对一个波特动情?”斯内普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你会吗?”
卢修斯扬了扬嘴角,做出一个假笑,随后转过身面向斯内普,“看来你还是没办法放下学生时代那些事情,波特小子应该为自己有这样的父亲和教父感到感恩,他一定为此受到了很多照顾。”
哈利默默地咬了咬嘴唇,别过眼神不去看斯内普的表情。
“你一定不知道复仇的滋味多么痛快,卢修斯。”他听见斯内普扬着语调说,他的语气里透着愉悦,但哈利不希望那是真的。“这孩子的叫声可比他父亲动听多了。”
“是吗?”卢修斯重新转了回来,居高临下地看向哈利,“听起来倒是挺诱人的,我都开始羡慕你的差事了,梅林知道那些与魔法部的冲突是多么灾难,有几个傻大个不要命一样,我今天还差点被一个分裂咒击中。相比之下,每天和自己的小宠物待在一个房间里是一件多么美好的工作啊。”他再次伸出手捏了捏哈利的脸颊,而哈利也毫不客气地转头顺势用全力咬上了男人的手指。
紧接着是一声痛呼、慌乱的大吼大叫、吃痛的挣扎,哈利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在胸口踢了一脚,他的身体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沉重的撞击令他眼冒金星,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口腔里泛开。哈利从地板上撑起身体看见卢修斯正在流血的左手手指,露出了顽劣一笑,“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小宠物’会咬人啊?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的脸色气得铁青,他拿魔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你竟敢——”
又是一道金色的咒语向哈利射来,他向一旁躲闪,但距离太近了,咒语擦着哈利的脸颊飞过,随即他就感到了脸颊上一条火辣辣的剧痛。一股暖流从疼痛处涌了出来,哈利下意识地抬起手抹了抹,放下手背时发现鲜红的血液正沿着手背向下淌。
“卢修斯。”斯内普走到了哈利和卢修斯中间,阻止那恼羞成怒的男人再次施咒,“我以为,触碰他人的私人物品之前应该征求主人的同意,这是基本礼仪。不管怎么说,这男孩现在是我的,在他还没被教会如何对待我的同事时,随意触碰他是十分不明智的。”
“你的意思是,这是我应得的?”卢修斯眯了眯眼,声音又冷了几度。
“完全没有,卢修斯。”斯内普圆滑地说,“我只是在抱怨你没有给我一个向你警告危险的机会,请原谅——”他抽出了魔杖,为卢修斯治好了刚才被哈利咬伤的手指,“并且我保证,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更乐意让他尝尝马尔福们都是怎么对待奴隶的。”卢修斯咬牙切齿地说,“他这种下贱的身子竟然还配坐我的沙发?!”
“当然了,当然了。”斯内普摆了摆手,“但事实上你的到访打断了一些事情——我正要享用他,你总不能指望我总是在地板上办这些事,那样再美好的身体也会大打折扣。”
哈利听着斯内普的说辞,耳根处微微发烫。
“但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斯内普接着说,“波特先生得先从他的主人这里学会怎么为人处世才行。”斯内普用余光冷冷地扫了一眼哈利,这使哈利完全不需要任何表演就瑟缩了。
卢修斯盯着跪在地上的哈利看了好一会,最后才向斯内普妥协,“好吧,如果你认为你能教好他。”
“当然。”斯内普对着一旁的沙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有兴趣看看吗?”
“也许。”卢修斯找回了一些冷静,坐进了沙发里。
“很好。”斯内普终于转过了身,哈利低着头,看着那转向自己的皮鞋尖,一时的得意消散之后,新生的恐惧让他的身体直犯凉意,“到这里来,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