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个愿望(15)

失去了哈利的霍格沃茨重新变得令人厌倦。

西弗勒斯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冒出这种想法,即使比往常高出一倍的扣分频率和禁闭数都无法令他感受到丝毫本该有的愉悦。

哈利离开之前预支了接下来两周的愿望——每天至少想他一次,但今天的正式工作还没有开始,那个绿眼睛的年轻人已经不知第几次出现在西弗勒斯的脑海里了。这听起来有些讽刺,就在一周之前那个年轻人还在为一个称呼和西弗勒斯据理力争,但在他们逼迫分开的这一周里,西弗勒斯每每想起他的时候,脑海里跳出的第一个称呼已然从【波特】变成了【哈利】。

他思考着这段恋情会不会到此为止——哈利离开的这一周,魔法界的舆论炸开了锅,就像金斯莱所预料到的一样,即使在救世主的公开澄清之后,也有无数吼叫信在早餐的时候被陌生的猫头鹰丢在西弗勒斯的餐桌前。西弗勒斯总是在收到吼叫信的第一时间就拆开它们,这就导致一周以来,礼堂的早餐都是在无数个重叠的咒骂的声音中进行的。

“渣滓!”

“变态!”

“同性恋!”“恋童癖!”“强奸犯!”

真是缺乏创意,来来回回也只是这些话术。西弗勒斯在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中冷静地切着牛排,就好像这些都与他无关一样。

“你知道的,西弗勒斯。”米勒娃凑近他的耳边,用不小的声音才能勉强压过那些吼叫信的音量,“我们可以想个办法拦截这些吼叫信,我想这对大家都好。”

“我不这么认为。”西弗勒斯解决掉了自己的牛排,用餐巾擦了擦嘴,“它显然没办法造成伤害,除非我拒绝拆开它们。”

“可这有可能加深学生们对你的误解,西弗勒斯。”米勒娃担忧地看着他,“我相信哈利的说法,知道你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但学生和家长们看起来更容易受外界的流言所影响。”

“我倒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西弗勒斯对米勒娃露出一个假笑,“至少可怜的费尔奇先生更喜欢有热心的学生们帮他分担一些城堡的清洁事务。”

“你一定要用扣分和禁闭来解决这件事吗?我不得不说这不是明智的做法。”米勒娃皱着眉,不赞成地摇了摇头。

“我不在乎它是否明智,米勒娃,而且你一直知道的——我从来都是一个邪恶的教授。”西弗勒斯勾起了嘴角,圆滑地从位置里起身,“那么,祝你日安。”

相比于混乱的早餐,白天的课堂时间就显得井然有序了许多,虽然大多数学生都对流言深信不疑,但他们中很少有真的愚蠢到和西弗勒斯发生正面冲突的人,似乎他们都认为,如果他们被西弗勒斯抓到任何把柄,都会被关进地窖里遭受和救世主一样非人般的对待,所以对于西弗勒斯来说,现在的课堂进行得更加顺利了。可即使是这样,也没能让西弗勒斯的心情变得好上哪怕只有一点。

这种糟糕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晚饭之后,批改论文让这一切雪上加霜。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年轻的巫师一定要进入霍格沃茨学习,因为他们其中不少数都看起来绝对不是这块料,他们几乎把所有的才智都用在了怎么让羊皮纸上填满了毫无意义的词句,哪怕一点也不愿意分给课本。

西弗勒斯在面前的论文上草草画了个‘P’,心烦意乱地把羽毛笔插回墨水瓶,闭上双眼,用手捏着鼻梁以缓解坏心情带来的头痛。

【笃笃笃。】一阵清脆的敲击声从上方传来,不用抬头也能分辨的出是有猫头鹰想要从天窗飞进来。

“走开,”西弗勒斯连眼皮都懒得动一动,“明天早餐的时候才是你的工作时间。”

【笃笃笃笃。】那家伙并没有因为西弗勒斯的驱赶而放弃,相反地,再次敲击起窗户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和不耐了。

“哦,你这该死的蠢鸟。”西弗勒斯猛地抬起头,意外地发现是王子正站在窗户外面低着头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这是一周以来西弗勒斯第一次收到哈利的来信,这令他有一点意外,但同时持续已久的烦躁心情得到了些许缓解。他挥动魔杖打开了天窗。

王子立即飞了进来,扑扇着翅膀在批改了一半的论文上落脚,并高高地鸣叫了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它抬起了左脚,示意西弗勒斯取下绑在上面的信件。

西弗勒斯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在加速,在解开细绳的时候他的指尖居然反常地有些颤抖,当他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的时候,熟悉的字体展现在眼前。

/亲爱的西弗勒斯:/

他的字体还是那样随意凌乱,西弗勒斯默默地想,他应该练一手和自己名声相匹配的字体才是。

/*最近还好吗?说实话我不太好。离开你之后,傲罗的工作变得不那么有趣了。你还记得摄魂怪暴乱那件事吗?魔法部怀疑是有一些图谋不轨的人在背后筹划了这一切,这一周我都在调查这件事——这不是一个美差,因为我们掌握的线索不多,调查工作就像海底捞针,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但好消息是我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金斯莱希望我尽量不要写信给你,也不希望我告诉你我正在干什么,但我觉得你一定想知道一些消息,而不是一直被切断联系。我从菲尼亚斯那里听说了关于你的一些近况,我对此感到抱歉,都是我的任性才导致了这一切,这一周来有的时候我也会想,这一切是不是都因我而起,我总是让一切都变得糟糕起来。

我写这封信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应该还算不错,但我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样,我准备进一步调查那个神秘的组织,这个任务也许会很困难,也许会有危险,也没办法按照正常的工作时间上下班,这使我没办法照顾王子,所以我写了这封信,想让你在这段时间帮我照顾一下这个男孩。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它,但如果你们相处起来你会发现它是一个热情的男孩。

最后,我很想你,西弗勒斯。

哈利*/

西弗勒斯静静地阅读着哈利的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提一个回信的愿望,这就说明他不需要给他回信,也许哈利希望西弗勒斯就这样收留王子,直到他执行完任务之后回来。西弗勒斯抬起头,王子正把自己的喙伸进他的水杯里喝着水。

“你饿了吗?”西弗勒斯破天荒地没有咒骂这只褐色的鸟。

王子没有发出声音,它缓缓抬起头来,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向西弗勒斯,他又扇了扇翅膀,似乎在催促西弗勒斯写回信交给它。

“你今晚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西弗勒斯对王子说,“你可以到猫头鹰棚屋去休息,我会让小精灵给你准备晚餐。”

王子斜睨了他一眼,似乎对他不写回信有些意见,但也没有逼迫他,而是从来时的天窗飞了出去。

西弗勒斯关好了窗,再次拿起那封信读了读,用指尖轻轻触摸着哈利的字迹,想象着他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是什么神情,是否像以前一样带着温暖的笑意,还是满脸挂着因长期工作而染上的倦意。虽然哈利没有提到回信的事情,但是西弗勒斯知道他一定十分期待着回信,但这次西弗勒斯也打算给他的恋人一个小小的惊喜。

他抽出魔杖,杖尖轻轻一抖,那只银色的小牡鹿便摇着尾巴欢快地跳了出来,西弗勒斯抬起手,小鹿用头在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然后轻轻一跃,穿过墙壁跳了出去。

这是西弗勒斯发现自己的守护神形态改变了之后第一次用它来传口信,他甚至能想到波特看到它的时候愚蠢的惊讶表情,这让西弗勒斯一周以来第一次勾起了嘴角。

不知是哈利的信让日子不再过得那么难熬了,还是人们的热情终于褪去,学生们的精力逐渐被即将到来的魁地奇赛季吸引了过去,而那些家长们似乎也找到了比西弗勒斯更加值得关心的大事去操心,总之,西弗勒斯的生活再次平静了下来,他还保持着平时应有的规律的作息时间,努力让一切回到这一切发生之前的样子。他还是会因为学生的懒散和心不在焉而讽刺和斥责他们,扣分的次数也没有明显的减少,但是这些都处于正常的范围内。

只是每当他给毕业班的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就又忍不住担心哈利完成任务之后还能不能跟得上现在的进度。当然,哈利在黑魔法防御术上的成绩是他最不需要担心的,虽然他总是因为年轻人更注重实践而忽略理论知识的重要性而训斥他,但西弗勒斯知道那以哈利现在的能力,在N.E.W.T中取得一张优秀等级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成绩单并不是什么难事。哈利真正令人担心的是他的魔药课成绩,这男孩从入学以来在魔药课堂上的表现只能用【令人遗憾】来形容,甚至成功成为奥罗之后,他还是缺乏许多原本在一年级就应该掌握的常识——从他切破了手指后放进嘴里吮吸这件事就完全能看出来。

本来,西弗勒斯是不会在这种程度的学生身上花费任何宝贵的时间的,但时至今日,他也不得不承认,哈利是与众不同的。过去的一个月,他花费了足够多的私人时间,让这个虚荣的男孩可以继续成为霍拉斯的魔药小王子,但波特离开霍格沃茨眼看就有半个月了,他在魔药学方面实在不能算是一名有天赋的学生,所以当他结束了工作继续学业的时候,还能否跟得上现在的进度呢?

西弗勒斯没有得到答案,当他正要给毕业班的学生们布置足够写到魁地奇赛季开始的论文时,教室的门被敲响了。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口,包括西弗勒斯的。

“进来。”西弗勒斯皱了皱眉,这不太寻常。

门被推开了,一个看起来吓得够呛的三年级赫奇帕奇男孩站在门口。“抱歉……斯……斯内普教授,校长……她希望我替她传个口信……请你……去她的办公室……”

学生们的目光又齐刷刷地回到了西弗勒斯的身上。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米勒娃从来没有在课堂时间找过他,这意味着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谢谢你,布朗先生,我知道了。”西弗勒斯对来传话的学生点了点头,而后者就像西弗勒斯要吃了他一样快速逃走了。当西弗勒斯的目光回到了学生们身上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好像对面前的课本突然产生了兴趣一样。“我希望你们安静地自习到这节课结束,然后离开。”

学生们没有人敢作出任何反应,而西弗勒斯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即迈开步子走出了教室。

魔法部部长在校长办公室这件事也说明了有大事发生,当西弗勒斯走进去的时候,米勒娃请他坐下的时候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如果西弗勒斯没有误解,那看起来像是一种怜悯。“西弗勒斯,抱歉在这个时间叫你过来,但金斯莱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告诉你。”米勒娃看向了金斯莱,后者面色十分沉重。

“我知道你不想听废话,斯内普,所以我就直说了。”金斯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我们收到了一份遗书。”

就像从万米高空中坠入了黑湖里一样,西弗勒斯感到一股凉意瞬间浸透了全身。“……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知道,西弗勒斯,”米勒娃急忙开口安抚他,“大多数享有巨额财产且没有继承人的巫师都会立下遗嘱,以确保他的财产不会流入图谋不轨的人手里。尤其是这些年,年轻人立遗嘱的现象也越来越常见。”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又看向了金斯莱。

那个男人立即读懂了西弗勒斯的意思,从长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卷羊皮纸,将它展开。

“哈利·詹姆·波特的遗嘱。”男人轻轻念出了声,而一旁的米勒娃则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把脸埋在了双手之中,“很难想象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对我的财产有任何打算,但我想这是必要的——虽然我幸运地从战争中活了下来,但很少有人能预知自己的死亡,所以我写了这个,以备不时之需。首先,我要把我资产中的50%留给我的教子,爱德华·莱姆斯·卢平,如果他此时还未成年,那则由他的外祖母,安多米达·唐克斯代为处置。我曾在爱丁堡附近购买过一套房产,那里风景不错,生活也十分方便,我把它也一并留给可爱的小泰迪,希望他会喜欢。另外,作为拥有布莱克家血脉的泰迪,位于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莱克老宅,也应该是属于他的。剩下的50%我想要留给西弗勒斯·托比亚·斯内普,我衷心地希望他愿意且能够接受我的这笔财产,虽然对于我来说这些钱很难有更多意义,但我相信西弗勒斯会让它们发挥更多的价值。”

金斯莱念完了简短的遗嘱,重新抬起头来。

“我们在今天早晨收到了它,值得注意的是,它是一份魔法遗嘱。”

西弗勒斯知道金斯莱想说什么了——魔法遗嘱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会被送到魔法部,一种是立遗嘱的人在感受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主动发送,而另一种则是立遗嘱人死亡后,魔法遗嘱会自动送至魔法部。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容乐观。

“……他现在在哪?”西弗勒斯保持着冷静,但胸口似乎压着一块巨石,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哈利带领的小队在昨晚失联了。”金斯莱说,“他们为一个任务潜伏,而我们收到最后一个口信是,他们暴露了。魔法部已经派去了援兵,但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也许是哈利害怕遭遇不测,所以才主动发送了这个遗嘱。”米勒娃抱着侥幸心理说。

“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金斯莱附和道,但听起来是说给西弗勒斯的。

西弗勒斯依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作出什么反应,应该焦虑?痛苦?还是愤怒?绝望?被魔法部部长和校长同时看着令他十分不自在,事实上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醒来之后终于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那些美好和幸福从来都不是他值得拥有的。

他笑了,有些苦涩,他曾以为自己永远都会因为15岁那年的口不择言而后悔,但现在他更后悔的是没能当面叫一声那个男孩【哈利】,他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恨那些无谓的坚持。

“……西弗勒斯?你还好吗?”米勒娃小心翼翼地唤着他的名字。

一股倦意像海啸一般袭击了他,即使天还大亮着,西弗勒斯也想立即休息了。他猛地站起身,把米勒娃和金斯莱都吓了一跳。“请原谅,我要去休息了。”不等他们的反应,西弗勒斯便转过身,大步走向门口。

“咳咳,如果我是你,就听完这句话再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菲尼亚斯。西弗勒斯认出了他的声音,这使他收回了已经触到门把手的手,转过身来。

那个山羊胡子的小老头正得意地摸着下巴,似乎料定了西弗勒斯会停下。“他回来了,就在刚刚。”

“哦!梅林!”米勒娃发出激动的尖叫,金斯莱的眉头也瞬间舒展。

“——但他不太好,可能不适合移动。”菲尼亚斯继续说。

“我还有很多药水留在那里,我过去。”西弗勒斯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回来了,正在胸膛里激烈地撞击着,没有任何的思考,也没有去获得校长的许可,他快步走向壁炉,抓起一把飞路粉丢进了火焰之中。

“格里莫广场12号。”

哈利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正要跳起来去捡起掉在沙发前的魔杖,一看是西弗勒斯,又放心地倒进了沙发里。

“我正想给你捎个口信呢,先生。”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带着血迹的笑容。“可是我的手臂不怎么听话……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他示意了自己的右臂,肩膀上硬生生被剜去一大块肉。

“别动,不要说话。”西弗勒斯立即上前为哈利做了简单的止血,伤口很麻烦,如果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可能是一个愈合咒就能治愈的。

“你收到遗嘱了吗?”虚弱的年轻人没有服从西弗勒斯的命令,也丝毫不顾那些看起来都很狰狞的伤口。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用一个撕裂咒小心地将哈利身上的衣物都剥离掉,以便进一步清洗伤口。“不得不说,令人印象深刻。”

“抱歉。”哈利充满歉意地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我有点高度紧张了,他们击中我肩膀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可以理解。”西弗勒斯点了点头,又为他处理了几个比较小的伤口,“你怎么回来的?”

“增援部队及时赶到了,对方也穷途末路了,最终我们取得了胜利。”哈利习惯性地耸了耸肩,随即五官因为疼痛都皱在了一起。“不过说老实话,你的福灵剂也帮上了一点忙。”

西弗勒斯扬了扬眉,在他把这东西当作礼物送给哈利的时候,可没想到它还能派上这种用场。“在这里等我。”他拍了拍哈利另一边没有受伤的肩膀,然后回到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搬走的魔药工作室,当他拿了几瓶魔药回到客厅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梅林的事先安排。

“这可以帮你重新长出皮肉来,但可能会有点痛。”西弗勒斯把一个绿色的小瓶子在哈利眼前晃了晃。

哈利点了点头,“总不会比生骨灵还糟的。”

“那你就想错了。”西弗勒斯拔出了瓶塞,将药水缓缓滴在伤口处,虽然他已经尽量小心了,但可怜的年轻人还是疼得直冒冷汗。“它会像蚂蚁一样啃噬掉你被黑魔法诅咒过的组织,然后促使你长出新的。”

“真是……”哈利死死地抓着沙发边缘,以免乱动影响西弗勒斯的上药过程,但他浑身的肌肉都因为疼痛而紧绷着,“好药……”

“确实是好药。”西弗勒斯快速处理完了肩膀上的外伤,又拿起了令一个灰色的小瓶子,为他处理其他的小伤口,这瓶就好多了。“我以为战争结束之后不会用到了,甚至都没有制作新的备用,我以为只有食死徒们喜欢这个。”

“他们都是一些疯狂的血统论者,认为现在的魔法部剥夺了原本应该属于纯血家族的特权。”哈利喘着粗气说道,“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们曾经加入过伏地魔的阵营,所以逃过了战后的审判。”

“可以想见。”西弗勒斯轻声说,此时哈利身上的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将手放在年轻人的手臂上,感受着他的温度——真好,他还活着。

“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抬起眼,那双日夜思念的绿眸正充满笑意地看着他,好像察觉到了他的想法。这让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拿起了第三个紫色的瓶子递到哈利面前,“喝了这个,你可以睡个好觉。”

年轻人顺从地接过药瓶,但没有第一时间喝下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我想现在就告诉你。”

西弗勒斯扬了扬眉。

哈利的笑容更灿烂了,“我们结婚吧。”他笑着说。

这次西弗勒斯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和犹豫,他抬起手理了理男孩额前的乱发,“等你伤好了。”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哈利心满意足地拔出瓶盖,将里面的药水一饮而尽。“我爱你,西弗勒斯。”他眨着开始变得朦胧的双眼在沙发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也是,哈利。”西弗勒斯俯下身,在恋人的额前落下了虔诚的一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