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哈利【咚咚咚】地敲着斯内普的房门喊道，“该起床了！虽然是没有工作的圣诞节早晨，但你也睡得太久了！”
但门的另一边没有人应答。
哈利感到不解，以他住进来的这段时间对斯内普的了解，他不像是会睡懒觉的男人，而现在已经过了早上9点，斯内普的房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昨晚他们只是度过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平安夜，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哈利最喜欢的搞笑节目的录像，斯内普虽然对它并不怎么感兴趣，但还是陪同哈利看完了。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话题有关于斯内普新剧组的，也有关于哈利学业的，但氛围都还算是轻松，哈利与斯内普说到未来的规划，也许在丹尼尔这部剧彻底完结之后，他会尝试一些新的角色，然后再决定是否要成为一名专业的演员。斯内普对于这个想法罕见地没有冷嘲热讽，只是平淡地告诉他如果他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划，那就做他想做的就好。
后来他们在哈利的强烈建议下打开了一瓶红酒——斯内普从来没有喝酒的习惯，但他的酒柜里也珍藏着几瓶这几年前辈和朋友赠送的好酒。也许他认为在这种特殊的节日里放松一些对哈利的管理也无伤大雅，所以哈利幸运地得到了一杯香醇的红酒。
斯内普不会是——对酒精过敏吧？
哈利突然被这个想法击中了，他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很有可能是晕过去了。这让久久没有得到斯内普回应的哈利感到了一丝惊慌，他重新开始敲门，这次他更加焦急，敲门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急促和响亮。“斯内普先生？你还好吗？我要进来了？”
“你在做什么？波特先生？”就在哈利的手转动斯内普房间门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低沉语调从他的背后传来。
哈利立即转过了身，斯内普正穿戴整齐地站在他两米之外的地方，他的眉头深皱着，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点也不像宿醉的样子。“呃嗯……”哈利搓了搓双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已经起床了？先生？”
“不是所有人都会堕落到一觉睡到9点，波特先生。”斯内普用挑剔的目光将哈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与斯内普干练完美的装束相比，哈利此刻身上还随意地套着睡觉时穿的睡衣，最上面的几个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也没有察觉，“还试图拆了我的卧室？”
“我……”哈利感到一阵尴尬，在内心训斥自己的冒失，让斯内普在圣诞节的早晨就看到这样的自己，“你去哪了？”
“书房。”斯内普扬了扬眉，似乎觉得哈利的问题很愚蠢，“你制造的声音都快把我的书架震倒了。”
“没有那么夸张。”哈利低声咕哝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是拆礼物的时间了……”
“礼物？”斯内普迟疑地拖长了音调，黑色的双眼眯了起来。
“圣诞礼物，先生。”哈利眨眨眼，发现斯内普的潜意识里没有把圣诞节的早晨和礼物联系起来，“通常人们会在圣诞节的早晨在圣诞树下找到自己的礼物。”这也是哈利坚持在家里摆放一株圣诞树的原因。
斯内普紧紧抿着的双唇轻轻的抽动了几下，但哈利不给他任何说出更多尖酸刻薄的话的机会，而是拉住斯内普的手腕强行把他带到了楼下的客厅，此时圣诞树下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墨绿色的礼盒。
“我可没有礼物回赠给你，波特。”斯内普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地开口。
“我知道。”哈利毫不介意地耸耸肩，“但我觉得应该送你点什么，虽然你总是板着脸，用法西斯的管理方式对待我，但毕竟你也收留了我，在工作、学习和生活方面帮助我许多，你还送我了那把新吉他，就当那是我提前拿到的圣诞礼物吧，我很喜欢，谢谢你，先生。”
斯内普看向哈利，他一侧的眉毛微微扬起，看起来对哈利的一番告白感到不可思议，“我以为相比这些，你更会觉得我是一个独断的、惹人厌烦的男人。”
“说实话，刚开始是有的。”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认为你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莫名其妙的男人，但现在不了，我觉得你是一个十分优秀并且自律的人，不得不承认和你在一起我学到了很多，所以现在我开始有点……”哈利停住了话头，他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竟是【喜欢你】这两个词。
“有点什么？”斯内普饶有兴味地追问。
“没什么。”哈利别过头，然后欲盖弥彰地比划了一下前方，“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你的礼物呢？先生？”
好在斯内普并没有刨根问底，他放过了哈利，走到了圣诞树前弯腰捡起了哈利的礼物，当他拆开银色的丝带后，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件毛衣。
“我看起来像是缺衣服穿吗？”斯内普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手里的毛衣，这不是那件乔治和韦斯莱推荐的小熊饼干图样的毛衣，而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黑色毛衣，但是在毛衣的领口和袖口处点缀了银线和墨绿色的边缘，左胸前还用银色的线绣着一颗低调的小星星。
“我觉得它很适合你，先生。”哈利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不怀好意，“我知道你很喜欢黑色，你的衣服几乎都是纯黑的，但我觉得，艾伦先生的衣服也很适合你，你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让人感到惧怕，只是生活中缺乏一点点色彩罢了。”
“如果你把这些精力用在你的学业上，也不至于每天对着那些论文题目发难了，波特先生。”斯内普将毛衣重新折叠整齐，装进了盒子里。
“拜托！先生！”哈利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今天是圣诞节，也许你愿意暂时不要谈论这些话题？”
“那就说说别的。”斯内普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哈利的身上，“现在回你的房间，洗漱更衣，我会在这里等你，10分钟后我们要出门。”
“出门？去哪？”哈利一头雾水地问。
“如果你的脑子还可以正常使用，你应该记得琼斯夫人现在正处于假期，我们得自己解决未来一星期的三餐。”斯内普板着脸干巴巴地说。
“你平时自己不会做饭吗？”哈利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突然意识到哪怕是斯内普也不是万能的。
“满足不了你这种挑剔的小子刁钻的胃口。”斯内普看起来对哈利的态度感到被冒犯，于是他扬起眉，“你不去？”
“当然要去！”哈利立即点头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一些简单的，牛排三明治什么的……但也许是明天开始，今天我们就出去吃吧！”哈利转过身快步跑上了楼，不想让斯内普发现他在偷笑，这个男人总把别人善意的笑理解成挑衅。
他们把自己打扮得很安全——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大家几乎都把除了眼睛以外的所有皮肤都包裹起来，所以对于哈利和斯内普来说，冬天的伪装再容易不过了。他们在一家十分普通的寿司店吃了哈利喜欢的鱼，然后两人罕见地一起逛了商场。
相比街道上浓郁的节日气氛，此时的商场里显得有些冷清，人们都在几周前选购好了圣诞礼物，所以在圣诞节当天来逛商场的人实属少见。他们逛了衣服店、乐器店、甚至还去了斯内普看起来一辈子都不会去的电玩区，哈利一路都很兴奋，像个孩子一样新奇地到处看。他知道这是斯内普想要补给他一份圣诞礼物，但正如早上所说的，哈利并不在意斯内普是否送给他圣诞礼物，他已经对那把新吉他十分满足了。于是他们逛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有买到任何一件东西，但哈利丝毫不为此感到失望，在他看来，斯内普愿意陪他这样度过一整个圣诞节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晚饭之后他们在车站附近的广场上走了走，哈利本想吐槽平安夜已经过了，但转念一想，没有了嬉闹的人群，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他们来到了巨大的圣诞树下，看着装饰的灯带闪烁着。
“许个愿吧。”哈利突然说。
“什么？”
“圣诞愿望，虽然平安夜已经过了，但说不定会实现呢。”哈利侧过头看向斯内普，“试试吧？”
“你还在相信童话的年龄吗？波特？”斯内普无动于衷。
“好吧。”哈利耸了耸肩，对着圣诞树十指交叉合上了双眼，默默地许下了愿望。当他重新睁开眼，发现斯内普正静静地看着他。
“你不问问我许了什么愿望吗？”哈利对斯内普露出了一个笑容。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波特先生。”斯内普别开了视线。
“现在我可以要我的圣诞礼物了吗？”
斯内普再次看向了他。
“抱抱我。”哈利坚定地说。
“波特？”斯内普的表情露出了一丝迟疑。
“我想要一个拥抱，作为你的给我的圣诞礼物，可以吗？先生？”哈利接着说道。
斯内普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随后向哈利迈了一小步，将他揽入了怀中。
哈利把自己的脸埋进斯内普的前胸，“圣诞快乐，先生。”哈利闷闷地说道。
“圣诞快乐。”斯内普的低沉的声音通过胸腔传递到哈利的耳朵里，“哈利。”
哈利露出了笑容——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