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斯内普不得安宁
出乎西弗勒斯意料的是，波特并没有把当初他在死亡边缘挣扎时交给他的那些记忆拿出来。西弗勒斯看着冥想盆上漂浮着的波特的脸——那是一段关于他在战争期间为凤凰社所做一切的陈述——那男孩避开了一切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细节。
波特一定是早就想到了这些，并为此做了准备——西弗勒斯再次为此感到意外。
主审官是凤凰社的老战友——现任魔法部部长，金斯莱。再加上有了救世主的证言，庭审进行的十分顺利——几乎是全票通过无罪释放，甚至还追加了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当他们从魔法部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时间还不到中午。波特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只是昨天的事情让他体力消耗太大，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圣芒戈的人已经把人送到地窖了，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格兰杰在身边照顾。
说出口令之后，西弗勒斯带着米勒娃走进了那个圆形的校长室。
“哦！西弗勒斯！我的孩子！”那个熟悉的声音从墙上传来。“你活下来了真的是太好了！”
“让你失望了，阿不思。”西弗勒斯冷笑着看向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哦！我听说他们救下了你的时候开心得都放礼炮了！”老人做着夸张的动作，把手里的曲奇屑撒的到处都是。“总之欢迎回来。”他蓝色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但是我还是回到我的地窖去，这里的一年我受够了。”西弗勒斯别开目光没好气地说。
“可是……你现在还是校长……”米勒娃有些迟疑。
“得了吧！”西弗勒斯不耐烦地摇了摇头，“那是特殊时期的事情了，我们都知道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不……西弗勒斯……”女巫显然有点意外。
“米勒娃，西弗勒斯说得对，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属于你的。”阿不思笑着说，“毕竟西弗勒斯马上就会有一个更麻烦的事情要处理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被看得有点烦躁，“我回去了。”转身离开了校长室，黑色的袍子在身后翻起波浪。
“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不是吗？”阿不思拿起一旁的蜂蜜红茶，看着闭上的办公室门说。
“梅林保佑波特那个孩子。”米勒娃看起来忧心忡忡。
“我相信西弗勒斯会处理好的。”但老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很担心的样子。
回到地窖，波特已经醒了，他此时正靠在床头，而一旁的格兰杰正在劝说他吃下去一些什么。“哈利，你要多吃一点才能有力气。”她把汤匙举到男孩的嘴边。
“我知道，赫敏，但是我真的吃不下。”波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好像一阵风吹来都会把他吹散。
西弗勒斯走进卧室，看见格兰杰捧着的正是一碗玉米糊，而波特只吃掉了三分之一还不到。
“把它吃掉，波特，如果你不想饿死的话。”西弗勒斯对着床上的男孩说。
“斯内普？”但在西弗勒斯的怒视下还是不情愿地加了一句“……教授，你为什么来这里？”
西弗勒斯甚至觉得自己要被这个蠢小子气笑了，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显而易见，你现在睡在我的床上。”
波特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不能怪他，这确实是他第一次来到魔药教授的卧室，并没有什么装饰，看起来和之前住的病房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床是带床幔的黑色大床，窗帘也是黑色的，魔法窗户外面是阴天。
最终波特把疑问的目光落在了格兰杰身上。
“额……哈利，这个解释起来比较困难，你知道你现在失去了一些记忆，而且你的状态特别不稳定，所以你需要一个监护人，而斯内普教授现在就是你的监护人。”
“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波特先生，我正好也想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知道现在眼前的青年实际上只有12岁，但是他的外表还是让人不能把他当做一个孩子。
“这是麦格教授决定的。”格兰杰抢在西弗勒斯开口之前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他，而他只是摆着个臭脸，但是也没有反驳。
波特扁扁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就没有别人了吗？”
“你要相信我比你更加希望有人可以把你带离我的房间，波特先生。”西弗勒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现在，用你那令人烦躁的嘴解决掉这碗玉米糊，别逼我说第三遍，否则我敢保证你不会乐于见到接下来的场景。”
即使失去了记忆，曾经打败黑魔王的波特显然还是识大局的人，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是还是尽力吃掉了碗里剩下的食物，但他所露出的表情好像那是一碗鼻涕虫粘液一样。有那么几次，他看起来要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一样。
“好了，哈利，我要回去了，之后都是斯内普教授照顾你，但是我还是会经常来看你的。”格兰杰看着不安的好友，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乱发。
“你明天几点来？”波特显得有点惊慌。
“这个我说不准，因为霍格沃茨还在重建中，我和罗恩在帮忙。”
“那你们其实可以随时过来的。”他撅着嘴小声说。
“这个我不能保证，哈利，因为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开学了，我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修复。”
“好吧，但是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可能会死。”波特害怕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西弗勒斯。
“别傻了，斯内普教授会好好照顾你的。不过我保证，如果我有时间的话一定会来看你的。”格兰杰站起了身，安抚性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然后她转向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我能和你说两句话吗？”
西弗勒斯侧了侧身，示意她到外面的办公室来，格兰杰走出了卧室，关上了门，又丢了一个静音咒，西弗勒斯为她的行为挑了挑眉。
“教授，哈利今天的情况是这几天以来最好的了，我觉得停止灵魂修复目前还是对他有好处的，”
西弗勒斯不置可否。
“不管怎么说，哈利的选择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格兰杰转移话题，“您可能是能给他最大帮助的人，您知道他多么希望他有个长辈可以在身边指导他。”
“别把我和那些蠢货相提并论。”
“好吧，我知道这有点不妥。”格兰杰也没在意他的抗议“但是我认为暂时接受他失去记忆这个事实，慢慢帮他接受那些可怕的过去，是最好的。”
“我想我自己会判断，格兰杰小姐。”西弗勒斯最终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能阻止你们来看望救世主，但是我还是希望如果你们要来探望的时候，可以事先让我知道，另外，每次不能超过两个人，我不希望我的地窖在最后一战没毁掉却毁在你们这群格兰芬多的手里。”
“当然，我会注意的。”格兰杰礼貌地告别了。
当西弗勒斯回到卧室的时候，波特家的小子已经再次昏睡过去了。
他看着这个瘦小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男孩其实一点也不像老波特。老波特从小就是被宠坏的孩子，自然营养也不会太差，是一个健康的精力旺盛的混蛋。而眼前的男孩，明明都已经18岁了，却和他父亲15岁左右的时候的身高差不多，还呈现着一副病态的瘦弱。另一方面，西弗勒斯不情愿地承认，之前每次见他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注意他的眼睛，现在那男孩合上眼躺在那里，他才注意到他眼睛以外的部分。
西弗勒斯将自己飘散很远的思绪拉回来，关上门回到办公桌前坐下，考虑着图书馆是否可以借到相关的书籍，如果不能，他也许需要去一趟对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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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魔法窗户的晚上连一点星光都没有。准确的来说他是被尿憋醒的。他尝试从床上起来——还好，中午那顿饭让他至少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虽然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好到可以下床了。
他走到了卧室门口打开了门，房门外的烛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醒了？”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
哈利这才意识到，他已经住在这个他最讨厌教授的房间里了。
“我想上厕所。”哈利感到自己的脸有点热。
“在卧室里面那道小门进去就是。”斯内普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哦。”虽然嘴上答应着，但是哈利看起来大脑还没有开始转动，呆呆的站在门口。
斯内普等了一会看他还没有行动的意思，只好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走进卧室，手一挥点亮了卧室的灯光。示意里面那个小门，“救世主不会还要我帮你脱裤子吧？”
哈利咕哝了一声“谢谢”便摇摇晃晃地走进去。
但是五分钟过去了，哈利还在卫生间里。
“波特，如果用完了就出来。”斯内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哈利没有回答，他不是故意不回答，因为他现在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况——他想去冲一个澡，但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当他想从裤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被它绊倒了。摔倒的瞬间，哈利的手想要找到一个借力的物件恢复平衡，却又不小心碰掉了装香波的玻璃瓶，那个圆形透明瓶子砸在地砖上碎成了一堆闪闪发光的玻璃渣。
斯内普几乎是立即冲了进来，他看见满地狼藉的时候，哈利还以为他会抽出魔杖把他丢出地窖。
“你在做什么？波特？”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怒火用颤抖的声音问。
“我想洗澡。”哈利意识到自己摔坐在浴缸旁边，衣服脱了一半缠在身上。
斯内普的表情简直是相当的精彩，哈利能看到他脸颊上的肌肉在微微抖动。
但是斯内普仍然没有发脾气——虽然哈利觉得他差不多已经到界限了——他修复了地上的瓶子，但是那些洒落的液体已经不能抢救了。他只能召唤了一个小精灵要了一瓶新的香波，随后帮哈利脱掉了衣服，把他塞在了浴缸里。
“如果你需要帮助，你应该早点提出你的要求。”斯内普一边打开热水一边说。
“我没办法对你提出这种要求。”哈利红着脸，抱着身子试图遮挡重要的部位。
“我不希望伟大的救世主摔死在我的浴室里。”斯内普把香波胡乱揉在哈利的头上。
“我觉得我今天好多了。”哈利解释，“我以为我自己能做这些事。”事实是他宁愿死也不会去求助这个老蝙蝠的，他在心里吐槽。
“自不量力的蠢货。”斯内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哈利在这种粗暴的揉搓下有点受不了，但是也没敢抗议，他害怕老蝙蝠下一秒把那些泡泡都塞在他的嘴里。
两个人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尴尬的气氛飘荡在浴室中，偶尔的水声显得十分突兀。
斯内普看起来就不是很爱洗澡的人，自然也不会把哈利洗的有多干净，只是随便把他全身擦了个遍——有些部位因为对方害羞挣扎也就顺水推舟地跳过了——就用花洒把他冲干净，提出来裹上了浴巾。
“我饿了。”哈利说。
“我不是家养小精灵，波特先生。”斯内普烦躁地给自己的身上施了一个清洁咒和一个干燥咒。
“我可以吃点东西吗？”哈利嫌弃地看着刚刚脱下来的病号服，最终没有穿上它们。“我还想要一套睡衣，这套已经很脏了。”
“波特！”斯内普的忍耐终于到达极限，“虽然我不应该对你的教养抱有任何期待，但是在你把你的教授当做家养小精灵来使唤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说一句‘请’？”
“好吧先生，”哈利有点被吓到，“我可以得到一点食物和一套睡衣吗？……请。”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出去了。
但当哈利把自己擦干了回到卧室的时候，床上放了一套黑色的睡衣，床头也摆了一碗南瓜粥和一小碟曲奇。
“谢谢你，先生。”哈利对着敞开的门说，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哈利撇撇嘴，换上了睡衣——对于他来说有点长——然后他坐回床上开始享用他的晚餐，也许要被称为夜宵。
哈利吃完了他的那份加餐，正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斯内普再次回到了卧室。
“波特，我想很多事情我需要事前说明。”他抱着双臂皱着眉头，摆出他最擅长的不高兴的表情。
哈利坐起来靠在床头，表示自己在听。但斯内普也没过多计较，继续说了下去，“我想你现在虽然忘记了12岁以后的事情，但是你不能否定你是一个18岁，并且在不久之前还战胜了黑魔王的救世主这个事实。”
“你应该叫他伏地魔。”哈利纠正。
“安静，波特先生，虽然你现在和2岁的孩子一样无礼。”斯内普瞪着他，哈利缩了缩脖子。“现在，我是你的合法监护人，而你现在住在我这里，所以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命令。”
哈利咽了口口水，安静地点点头。
斯内普看起来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眉头也舒展了一些，“首先，作为我的被监护人，第一条是绝对的——不能说谎。”
哈利不置可否。
“其次，鉴于你的身体原因，你可以卧床休息，有任何需求可以和我讲——当然我更希望你能直接告诉小精灵你所需要的。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地窖，如果你实在觉得没有事情的话，我那里还有很多蟾蜍需要处理。”
“这不公平！麦格教授是叫你照顾我，而不是叫你囚禁我！”
“还有，”斯内普无视他的抗议，“既然新的学期你还是要在霍格沃茨完成你最后一年的学业，那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称呼我为先生或者教授。”
“好的，先。生。”哈利不服气地咬着字。
斯内普没有过多计较他的语气，“最后，无条件服从我，我会想办法保住你的小命。”
“好的，先生。”他可废话真多，哈利腹诽。
“现在，你需要睡觉了。”然后斯内普脱掉了他的长袍。
“先生？”哈利疑惑地盯着斯内普的动作。
“显然，这间卧室只有一张床，除了极个别特殊的房间，城堡里的房间受保护魔法的限制，并不能像一顶帐篷一样随意改变内部空间的大小，所以，很不幸的，我不得不与你分享这张床。”斯内普换上了和哈利现在身上的那件同样款式的一套黑色的睡衣，在哈利那双绿眼睛惊恐的注视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现在睡觉，波特先生，希望你睡觉会规矩一点——除非你觉得睡在地毯上更让你感觉到舒适。”斯内普挥了手熄掉了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