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出地窖
日子开始进入正轨，不管是哈利的病情还是霍格沃茨的重建工作。
赫敏出现在地窖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罗恩偶尔也会出现，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对斯内普的地盘有所抗拒，但是还是为了好友尽力克服了那些不适。
哈利在早些时间收到了新学期的来信——不出意外的，上面通知了全员重修的消息。令他惊喜的是，同封的还有一枚代表学生会主席的徽章，这令哈利的心情变得很好——倒不是因为他可以对四个学院的学生指手画脚，而是他听说他父母在校期间都是学生会主席。
赫敏也得到了一枚学生会主席的徽章，她和罗恩已经去过对角巷购买新学期的用品了，但是哈利却没能一起去——斯内普把所有他认为哈利需要的东西都采购了回来，以此驳回他想去对角巷的请求。
斯内普最近大多数时间都在魔药间度过，战后的魔法界对特效药的需求急剧增加，作为优秀的魔药师他也收到了很多订单——那些人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差点被一条宠物蛇咬断了脖子。另一方面，哈利的病情逐渐在好转，除了偶尔在被噩梦缠身的时候魔力会变得极其不稳定之外，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看得出来斯内普将这些归功于自己的新型灵魂稳定剂效果出色。
哈利想他开始适应了战后地窖千篇一律的生活——但斯内普看起来还不太适应，每当罗恩和赫敏来到地窖的时候他都躲在工作间里鼓捣他那些魔药。就像现在，哈利和罗恩趴在床边下着巫师棋，斯内普在工作间把他的瓶瓶罐罐弄得叮当作响，门板没有消音咒，即使隔了两扇门，哈利还是能感受到斯内普的烦躁。
不一会玻璃碰撞声停止了，斯内普面色不善地推门走进了卧室，“喝药，波特。”他把药瓶递给哈利。
“我下完这盘棋就吃。”现在他略处于下风，无法从中分神出来，于是接过玻璃瓶又顺手把它放在床头柜上。
但是斯内普也没有和他废话，只是一挥魔杖，床上散落的的巫师棋碎片便恢复原来的模样跳回了盒子。
“哇！！！！斯内普！！！！”哈利气愤地跳起来。
斯内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显然哈利糟糕情绪引起了他的愉快。“这盘棋结束了，现在你可以喝药了。”
“教授？我们能谈谈吗？”在一旁的赫敏趁着哈利正在试图用目光喝掉那瓶药的时候开口了。
斯内普微微点头，走出了卧室，赫敏跟在他的身后。
哈利和罗恩蹑手蹑脚地贴在门板上偷听他们的谈话——好在斯内普没有费心施一个静音咒。
“前几日你向我提过的关于哈利谈恋爱的事情，我这几天有尝试性的问过哈利。”赫敏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他似乎目前只是把金妮当作妹妹。”
短暂的沉默。
“我对波特先生的花边新闻毫无兴趣。”斯内普的声音因为门板的阻挡听起来更加低沉了。
“战后虽然哈利和金妮重新在一起了，但是金妮有找我谈过她觉得哈利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好兄弟的妹妹而已，后来，你知道的，哈利的病情开始恶化，见到我和罗恩之外的人都会变得极其不稳定，安全起见我们尽量不让哈利见到别人。”
“我是否可以这么认为？”椅子吱呀地响了一声，斯内普可能在他老旧的扶手椅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波特先生和韦斯莱小姐曾经在交往？”
“直到住进圣芒戈之前，我想是的。”
“你的看法？”
“我觉得或许给他们个机会见面聊聊，或许对哈利会有所帮助。”
“你指的是？”
“我无意冒犯，先生。您的房间很好，但是我认为它不是哈利可以放松心情谈谈这种事的地方。”
“我别无选择，格兰杰小姐。”斯内普语气生硬，“如果我能选择，我希望我的余生永远与波特家的小子没有任何关联。”
“我理解你的感受，教授。”赫敏窘迫地加快了语速，往往在她这么做的时候，说明她开始有点底气不足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允许哈利去罗恩家坐坐，或许对于他和金妮的关系有些帮助。”
“我认为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格兰杰小姐。”斯内普的声音有些不耐，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响起。“波特先生的情况并不如我们看到的乐观，如果让他去到那个拥挤的、充满不确定因素的房子，我无法保证他的安全。”
“可是这一周哈利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赫敏不服气地辩解。
“这要看我这个倒霉的监护人怎么判断了。”斯内普听起来耐心已经耗尽，“或许要经过更长时间对波特的观察，我才会考虑你的提议。况且距离开学也只有一周的时间了，波特先生的课业才是你们首先要担心的。”
“这方面他表现的很好，教授。最近一周他进展飞速，他看起来并没有彻底忘掉那些知识和咒语，就像是好几年之后重学之前的知识一样，只需要一个提醒，他就能记起来那些。现在他已经可以使用守护神咒了。”
哈利连忙点头——就好像斯内普能看见似的。
“顺便一说，虽然他失去了三年级以后的记忆，但是我认为他的心智仍然是一个成年人，所以您其实不必把他看作一个二年级的孩子。”
“在我眼里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区别，格兰杰小姐。”斯内普站起身，椅子又短促地响了一声。
哈利和罗恩慌乱地离开门板，退到床边。
当斯内普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哈利正鼓着腮帮子尽力吞咽那辣出眼泪的灵魂稳定剂，好在手中的玻璃杯已经被清空了。
斯内普满意地确认了刚刚那个玻璃瓶里面的药剂已经被喝得一滴不剩，将它收回到口袋里。“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了，波特。”
“我不困，现在才不到10点，这一周我已经花费太多时间睡觉了，我需要户外活动！而不是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长霉。”哈利好不容易咽下了那该死的魔药，他扯着火烧一样疼痛的喉咙抗议。
“你的监护人有能力判断你的身体情况什么时候可以进行户外活动，波特先生，在那之前我希望你管住你自己哪怕只有一周的时间，开学之后你自然可以在城堡里活动，当然我指的是那些必要的活动。”
“我想出去，我不想留在这个城堡里，虽然我曾渴望在学校度过暑假，但绝对不是被你软禁在这地牢里。”哈利怒视着好整以暇的斯内普。
“很高兴我们在这一点上惊人的一致，波特先生。”斯内普的语气开始变得危险起来，“但遗憾的是，由于一些不可坑因素——”他在停顿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哈利一眼，“我不得不照看你并保证你不把自己炸成碎片。”
“哈利，我觉得斯内普教授这么做是为你好的。”赫敏急忙张口打断了还想回击什么的哈利，“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安抚性地拥抱了他，拉着罗恩离开了。
黑发男孩也没有继续争论什么，只是赌气似的进了卫生间，用重重的关门声宣泄着他的不满。
“我的任务是让你活下来，而你过得是否愉悦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波特先生。”斯内普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如果你再敢摔门，你将不被允许使用我的私人卫生间。”
哈利抓起盛装香波的玻璃瓶，想要砸碎它的冲动如此强烈，但最后他还是将它放了回去——他不确定如果他这么做了斯内普会不会冲进来诅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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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快步走在对角巷的石板路上，轻车熟路地找到魔药材料店，走了进去。
“斯内普教授！”年轻的吉姆站在柜台后面热情地招呼他，旁边零零散散的顾客听到声音也纷纷侧目，用自己为不着痕迹的目光打量他。
“我的原料又用完了。”西弗勒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羊皮纸，上面列着他需要的材料。“我需要这些。”
“最近的需求量太大了不是吗？”吉姆打开了羊皮纸，挥舞着魔杖，材料就跳进牛皮纸里面被包好。“战后的需求比往年翻了很多倍，货源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你知道有很多药材都不是金钱就能解决的。”
“我要的量还够吗？”
“目前还是没问题的，教授。”吉姆核对了一遍牛皮纸包和清单，“但是您要的有几样，”他指了指下方的几行，“是很稀有的，这些材料的用途至今还是有争议的，它们并不能提供肉体上的帮助，只是有个别人指出它们在人们灵魂上的作用。”
“我这里有个特殊的病人。”西弗勒斯接过对方递来的药包。“你能保证多久的用量？”
“这我说不准，教授。”吉姆挠挠头，“在一个月之前几乎没有人买过这些，自从您来了，我们才加大了进货量。但是最近，它们变得更加稀有了起来，我想之前积攒下来的存货已经不多了。”他把羊皮纸重新卷好交还给斯内普，“如果只考虑您的话，我这里的存货，估计还可以提供一个月的量。”
“把那些全都留给我。”西弗勒斯掏出几个金加隆，“这是定金。我不确定我还需要多少，但是如果你看到新的的话，务必都为我留着。”
“没问题教授。祝您过得愉快！”
当西弗勒斯飞路回自己的壁炉的时候，他还在为材料有限的事情所烦恼，以至于一段时间内他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地窖很安静，安静得有点可怕。当他反应过来什么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冲进了卧室。
那里空无一人。
随着他又检查了卫生间，它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波特的洗漱用品也依旧摆在他的那副旁边。
他努力压住怒火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想可能在那男孩身上发生的各种足以夺去他生命的意外。
男孩穿的睡衣看样子是换下来随手丢在床上的，排除了食死徒余党袭击地窖的可能性，他只能是自己离开这里的。接着西弗勒斯想起了昨晚的争吵，于是他抓了一把飞路粉丢进壁炉。“陋居！”
“哦！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的突然出现显然把韦斯莱太太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吗？”
“波特在你这里吗？”
“哈利？我没见到他。”韦斯莱太太看起来有点担心“他不见了？”
“你的小儿子呢？”西弗勒斯没回答她的问题。
“他一早就出门了。”韦斯莱太太看向墙壁上的钟，上面标志着‘罗恩’的指针正指着外出。“出什么事了？要不要通知米勒娃？”她有点担忧地说。
西弗勒斯并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再次消失在绿色的火焰里了。
他查了飞路网，看起来波特并没有通过壁炉离开，那就说明他很可能还在学校里。但就算他找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甚至空无一人的格兰芬多塔楼，都没有见到那孩子的踪影。最终他不得不决定回到自己地窖仔细想想波特还有可能去哪。
壁炉里的火焰变绿，米勒娃从里面走出来。
“西弗勒斯，我听说哈利不见了。”米勒娃拍了拍斗篷上的灰尘。“我已经发动现在城堡里所有的人员去寻找了，但是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在校门口值班的学生说，早些时候看见过韦斯莱先生拿着一些行李进了校园，但是并没有见到他或者他和谁一起出去。我想也许他们用了一些办法逃离了大家的注意。”
隐形斗篷。
西弗勒斯怎么会把这种东西忘了呢？那小子从老波特那里继承了那件斗篷——邪恶的四人组每次恶作剧的得力帮手。
“为什么我一定要卷入这份麻烦之中呢？”西弗勒斯从他的椅子上站起来，烦躁的在办公室里面踱步。“这个无礼的，不守规矩的，自大的，永远无法听得进去任何人观点的男孩！我甚至还在多此一举地思考怎么样才能保住那小子的命！无疑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就是一个波特！无视规矩，制造麻烦，然后让不相干的人为他们收拾烂摊子！魔法部那些蠢货居然还为这种人提供高额的医疗费？！你们拼了命的想要保住他的小命，可是转眼间他就能将自己炸成碎片！”
“冷静下来，西弗勒斯。”米勒娃打断了他的大声埋怨，“我知道你很担心哈利，但是我认为他可能只是和韦斯莱先生出去透透气，他一定是闷在地窖太久了。”
“透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灵魂稳定剂的原材料并不是源源不断的！他可能在一个月之后因为没有药物的作用而死于魔力暴走——当然我有理由怀疑他在这一个月之内就可以成功的把自己弄死。”他喘着粗气，斗篷在他身后翻滚，展现着他的怒气。“他可能死于刚出校门的幻影显形，可能被漏网的食死徒杀掉，甚至如果他们在某个厕所发现他把自己溺死在了马桶里，我都不会感到任何惊讶。”
米勒娃复杂地看着他，“我从未见过你如此失控过，西弗勒斯。”她召唤了一杯热可可，把杯子递给他，“也许这个会对你有点帮助。哈利是个成年人了，他应该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哦？波特家的小子，从入学以来，从未做过出格的事？”西弗勒斯狠狠地嘬了一口，随后皱着眉把它放在了旁边的办公桌上。“我不是歇斯底里症患者，不要用这种东西来打发我。”
“好吧西弗勒斯，但你需要冷静下来我们才能计划下一步的行动。在波特失踪之前他有什么特殊的行为呢？”
“昨晚他要求去韦斯莱家做客，我拒绝了。”西弗勒斯停止了踱步重重地坐回自己的座位，“波特对此表现出愤怒，但今早直到我离开这里他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走之前有和他说过什么吗？”
“老实呆着，我午餐时间回来。”
“午餐时间？”米勒娃掏出怀表看了看，“还有一个小时。”
“我本来计划在对角巷附近购买材料之后去旁边的巷子看看。”他指的是翻倒巷，“但是由于一些原因我取消了之后的行程。”他不愿意承认灵魂稳定剂原料的供货紧张使他心烦意乱从而取消了去翻倒巷的计划。
“也许我们在这里等等，哈利会在午餐之前回来，如果到时候还没有，我们只能考虑扩大搜索范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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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和罗恩挤在一件隐形斗篷下走路，两个人都有点行动不开。
“哈利，万一我们被斯内普抓到了怎么办？”
“他说过他午饭时间回来，据我对他的观察，这两周以来他都会在他说的时间回来，既不会提前也不会延后。”
“如果他知道我把你带出去，一定会把我做成罐头腌制在他的魔药室里。”
“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他不能这样一直囚禁我。”
“哈利，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这样很危险。”
“罗恩，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和赫敏一样。”哈利打开地窖的门，两个人挤了进去。“我只知道如果我接着被困在这鬼地方，我才会危险。我只是出去透透气，这不是什么大事，再说现在伏地魔已经死了，那个老蝙——”他的声音消失在了喉咙里。
麦格教授站在壁炉前，而斯内普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两个人都怒视着他们所站的位置。他感受到了罗恩抓着他手腕的手在颤抖。
大概僵持了几秒钟，黑着脸的斯内普看起来耐心已经耗尽，“从那件该死的斗篷里出来！波特！”他低吼道。
哈利拉下了罩在他们两人头上的隐形斗篷，把它藏在身后，“额……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教授？出什么事了吗？我还以为你午饭时间才会回来。”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解释你为什么违反我的规定跑出去，以及去了哪里。”斯内普的脸看起来黑的不能再黑了，他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毒蛇危险地吐着信子。
“我想出去透透气。”哈利鼓起勇气说，“你把我关太久了。现在伏地魔死了，你没有理由囚禁我。”
“波特先生。”麦格教授抢在斯内普发作之前打断了他，“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有可能随时送命。我本以为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认识到你还是一个二年级的孩子。”
“不！我只是丢失了一些记忆而已！”哈利反击，“我是个成年人，也并不需要什么监护人！尤其不是他！”他瞪视办公桌后面的人，而对方看起来随时都要跳起来诅咒他。
“波特先生，你的灵魂现在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因此你在法律上仍旧需要一名监护人。”麦格教授看起来有点疲惫，“你在还有意识的时候，把你的监护权交给了斯内普教授，而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出院，并再次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你。”
哈利哑口无言，“我不知道这些，教授。”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太过于冲击性了，他看向斯内普，思考着那个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所以，在你彻底康复之前，斯内普教授都是你唯一合法的监护人。”麦格教授转向了罗恩，“今天的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想，韦斯莱先生，你作为一个意识清醒的成年人竟然让你的朋友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很抱歉，教授。”罗恩显然吓坏了，“我只是看他太闷了。”
“现在我要送你回到你家，顺便和你的父母说明一下你今天所作所为的严重性。”麦格教授在壁炉里撒了一把飞路粉，示意罗恩过去，罗恩吓得脸色发白，颤颤悠悠地走过去，“至于你，波特先生。我相信斯内普教授会让你认识到你的轻率。”说完她跟着罗恩消失在壁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