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化装舞会
“对不起，弗立维教授，我迟到了。”哈利走进魔咒课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过了。
“别介意，波特先生，”弗立维教授热情地招呼他进来，“快坐到你的座位上去。”
哈利在罗恩和赫敏给他留的空位子上坐了下来，面对两人询问的目光他摇摇头，悄声告诉他们下课再说。
“——正如刚刚波特先生进来之前我所说的，”弗立维教授看起来有些激动，“时间紧促，你们需要花些心思。毕竟说服斯内普教授点头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什么——？”哈利一头雾水地看向两个好友。
“化妆舞会，哈利。”罗恩兴奋地说，“在万圣节前夕。”
“可是只有三天时间了！”
“斯内普一直没同意，他真是一个无趣的男人。”罗恩解释，“总之，我们有化妆舞会了。”
“麦格教授一定是希望大家有更多的乐子。”赫敏看起来也很期待。“在战争之后的第一个节日，我们都太久没有娱乐了。”
晚餐时间，显然即使一整个下午没有课的学生们也都知道了这个令人激动的消息，礼堂里的学生们都特别兴奋，美味的餐点也阻止不了他们高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周末。
“要我说，扮成吸血鬼或者无头骑士一类的太俗套了——一定有很多人在打算这么做。”罗恩滔滔不绝。
“罗恩，你嚷嚷了一整个下午了！”赫敏翻了个白眼，“吸血鬼你已经提议又推翻来回不下5次了。”
“我知道，赫敏。”罗恩给自己拿了一个鸡腿，“但是我不能停止去想这件事。”
“那就换个话题。”赫敏转向哈利，“你中午去哪了？”
“说来话长，我注册了阿尼马格斯，在校长办公室。后来我又去了湖边，在邓布利多教授的墓前遇到了海格。”
“你去那里了？”罗恩打断他，并用担心的眼光注视着他。
“我很好，罗恩，不用担心。”哈利接着说，“海格给了我一个东西，然后我就睡着了。”他掏出那个黑色的石头。
“快收起来！”赫敏按下哈利拿着石头的手，“这东西不适合在这里拿出来。”赫敏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好在大家都在相互讨论着关于化妆舞会的话题，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这是什么？”哈利把石头放回口袋里。
“复活石。”赫敏压低声音说，“是邓布利多教授留给你的，死亡圣器中的一个——死亡圣器你还记得吗？”
“记得。”哈利小声回答。
“如果别人知道这是什么，你会有危险的。”
“可是哈利不是把它丢在禁林了吗？”罗恩有点困惑。
“海格说是那些魔法生物其中的谁找到的。”
“总之，哈利，你不会使用它的，对吧？”赫敏盯着他。
“我想邓布利多把它留给我，就是想让我使用它。”哈利暗暗地摩挲着那个石头。
“你忘了厄里斯魔镜了？你在那里消磨了多少时间？”赫敏十分不满，“现在你要把自己的后半生花在这颗石头上？”
“赫敏，哈利已经是成年人了。”罗恩帮着哈利说话，“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不是一个真正能复活死人的石头，它只是一个会迷失你心智的东西。”赫敏不肯让步，“你应该把它交给我保管。”
“不，赫敏。”哈利下意识地护住他的口袋，“罗恩说得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可以保证我在恢复记忆之前不使用它。”
赫敏皱着眉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她放软了态度，“好吧，如果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告诉我好吗？”
“当然。”哈利保证。
“嘿！哈利，罗恩，和赫敏！”纳威和西莫打断了他们的秘密会谈，“我们有一个很好的点子，也许你们会感兴趣。”
“格兰芬多都来扮成自己的同学吧？——每个人都变装了，但看起来还是我们。”西莫补充，“我们可以用抽签决定——因为是完全随机的，所以你们有可能抽到异性哦。”西莫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主意听起来真不错！”罗恩附和，“简直酷毙了！”
“到时候想象一下，一群穿着校服的人走进了化妆舞会。”
大家都笑了，哈利也跟着笑起来，他抬眼，正好看见斯内普离开了教师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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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哈利敲响斯内普办公室门的时候，他立刻得到了回应。
“晚上好，先生。”哈利把书包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脱去了袍子。
“我以为你会和你过度兴奋的同学们聊到时间才会来。”斯内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他们是为了化妆舞会而十分激动。”哈利把脱下的袍子搭在椅子靠背上。
斯内普也随之拉开了抽屉。“这使我更加好奇，波特先生，你如此迫不及待开始你的——禁闭。”
哈利解开校服裤子，让它落到脚踝处，这是他最后一个禁闭的夜晚，“我不知道，先生，也许这叫‘早死早超生’。”他趴在了办公桌上。
哈利没有脱掉内裤，是他最后的自尊心在作祟，他庆幸地发现，斯内普实际上并不是真正想要羞辱他——除非斯内普认为他需要依靠羞耻心来长点记性。
戒尺冰凉的表面隔着薄薄的布料让哈利瑟缩了一下。
“你不必报数，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反思你的行为。”斯内普的语调缓慢而清楚。
“是的，先生。”
戒尺挥动起来，击打在哈利的身后。
“嘶——”
斯内普并没有十分用力，但是这也许就是他拖长惩罚周期的原因——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每天晚上都不得不为自己的行为作出反思。通常那些伤痕会在第二天的傍晚变得不再阵痛，随即他就又要迎来新的一轮惩罚。
戒尺在他身后以一种不快不慢的节奏落下，有的时候会叠加在前几天留下来的陈旧的伤痕上，哈利不得不握紧拳头以免控制不住去遮挡。
“起来。”十下很快就打完了，只要哈利不打断惩罚，这个过程其实并不会持续得太久。斯内普收起了戒尺，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教授。”哈利龇牙咧嘴地提起了裤子，又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睛。
斯内普抬眼看他，证明自己在听。
“也许……我是说，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了我的错误。所以明天晚上，我可以去参加魁地奇训练吗？”哈利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击的声音。
斯内普扬了扬眉，但是没有给出答案。
“你知道——到现在我们的球队还没有正式训练过几天——”哈利的手指和自己的魔杖纠缠在一起，“我——”
“不。波特先生。”斯内普打断了他。“你违反校规之前就因该想到这些。”
“好吧，”哈利失望地低头，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我会继续批阅论文。”他垂头丧气地说，并丢了一个探测咒上去——正是早些时候在斯内普的课堂上学到的那个。
“星期五晚上和双休日你可以不用来我这里。”斯内普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波澜，“我有别的一些事情要做。”
“真的？！”哈利喜出望外，他抬起头来高兴地对上斯内普的视线，“谢谢你，先生！”
片刻后斯内普移开了目光，开始继续批阅那些论文，“不过你最好不要惹出什么事端，你知道我随时有权利再次关你禁闭。”
“我对此毫不怀疑，先生。”哈利控制不住自己露出快乐的表情。
为了不让斯内普收回刚才的许可，哈利在宵禁之前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今晚的所有工作，他站起来龇牙咧嘴地和斯内普告别。
“不要以为我会对你所处的境地产生任何怜悯之情，波特先生，你该知道那是你应得的。”斯内普在哈利准备离开的时候递给他了一个瓶子，“每天晚上睡前两滴。”
“这是什么？”哈利摇晃着小小的玻璃瓶。
“生死水，”斯内普瞪着他，“如果我现在还是你的魔药学教授，我会立即把你踢出我的提高班。”
哈利瞪大了眼睛，“你被我的梦境打扰了吗？”
“虽然你的大脑封闭术最多也只能算差强人意，但是没有——我的睡眠比你好很多。”
“谢谢你，教授。”哈利红着脸收下了玻璃瓶，道了晚安离开了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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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打扮成什么？德拉科？”哈利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的搭档把材料丢进坩埚。万圣节的临近，哈利也不可避免地兴奋起来，他已经做了一些准备，虽然刚抽到自己要变装的人的名字的时候，那让他挺难接受的。
“不许叫我的教名，波特！”德拉科苍白的脸染上了愤怒的红晕，“如果你实在没事做，帮我切开那些海触手。”
“你还要好久才会用到它们，等下我再处理。”哈利漫不经心地戳弄着一些废料。
“你想得一个‘T’吗？”德拉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怒视着哈利。
“至少不会只是我。”哈利耸肩，他侧了下脸，示意他的搭档看看其他人的状态——显然所有人都在为明天的舞会感到兴奋，除了赫敏并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坩埚上。“拜托，都这个时间了，谁还愿意把心思花在这无聊透顶的魔药上？所以，你要扮成什么？”
斯拉格霍恩教授看起来十分理解学生们的情绪，他笑着提醒他们要抓紧时间熬制魔药，但当他路过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组合之后，并没有因为那一锅黑色的固体责怪他们。
“很好，波特。”德拉科丢下手中的银刀，“我会扮成摄魂怪——我要给你一个吻。”
“一个吻？”哈利眨眨眼，但他的重点明显错了。
“该死！”德拉科有失形象地咒骂。“摄魂怪的吻，吸出你的灵魂，你会生不如死。”
“你真的要扮演摄魂怪吗？”哈利问。
“不。”马尔福恼火地说，“我只是想吓唬你，好让你闭上你那聒噪的嘴。”
“可是你知道我失忆了。”哈利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现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摄魂怪的片段——我只知道他们曾经看守阿兹卡班。”
“很好。”德拉科干巴巴地说。
“我敢说格兰芬多今年会是最具有创意的一个学院。”哈利故作神秘道，“好点子是钱买不来的。”
“我看你不是失忆了，波特。”德拉科最终还是没有放弃他的魔药——即使他看起来被哈利气得不轻，但是他还是在药水变成深绿色之前搅动了那一锅粘稠的液体。“你只是大脑退化了，它变成了巨怪的大脑，你现在的表情和一只幼年巨怪没什么两样。”
“你是在嫉妒，德拉科。”哈利摇晃着脑袋。
“教授为什么会在你这种傻子身上白花功夫？”德拉科不屑地撇了撇嘴。
“因为他在乎我。”哈利咧着嘴说，“他不想让我死。”
“看得出来。”意料之外的，德拉科并没有反驳，“从你脖子上的那东西上。”
“家庭教师？”哈利确认那个项圈还在迷惑咒的保护之下。“为什么？”
“十几年前，”德拉科说，“我到了年龄，我父亲曾找过他。”
“他希望斯内普做你的家庭教师？”哈利张大了嘴，这事他第一次听说。
德拉科点点头，“他没答应。”
“为什么？”哈利想象不到斯内普会拒绝做德拉科的家庭教师——那一定能拿到很多报酬。
“不知道，”德拉科开始处理那些蜘蛛卵，“我父亲当时气坏了，他说在那之前斯内普都对他言听计从——不过他们还是为我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即使黑魔王失去了统治力，那时的马尔福家也有很多人排着长队等着做我的家庭教师。”
“也许他有更重要的任务，邓布利多也不会希望他最信任的人和一个小孩子命绑在一起。”哈利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什么开始轻快起来，现在他甚至想哼哼。
“总之，我们一直以为他是贪生怕死的人。这不怪他，他一直站在父亲身后的阴影中，血统并不那么纯正，父亲对他很照拂，纯粹是因为他在魔药和黑魔法上面的研究比几乎所有人都要多。”
“一个性格孤僻的书呆子？”哈利笑了。
“可以这么说。”德拉科瞪了他一眼，“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干等着拿分数？”
“抱歉。”哈利拿过那些海触手把它们切碎，“但是他不是那样的人，对吧？”
“你说斯内普教授？”德拉科眯着眼睛看黑板上的操作步骤，“当然不，直到战争结束，人们才知道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这归功于你留给魔法部的证言——人们总是无条件相信救世主的话。”德拉科不自然地顿了一下，“就像你曾力证我是无罪的一样。”
“真可惜我都不怎么记得了。”哈利用刀背剥落那些缠在他手指上的海触手，“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别自作多情，波特。”德拉科嫌弃地说。
“德拉科。”哈利叫着他的名字。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顺时针搅拌着魔药，然后又换成逆时针。
“德拉科。”
“德拉科。”
“什么！”德拉科丢下搅拌棒，转头怒视着哈利。
“也许有点晚了，但是——”哈利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哈利，哈利·波特。”
德拉科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你也打算让我尴尬一下吗？”哈利做个鬼脸。
“我想我自己懂得如何选择朋友。”德拉科阴阳怪气地说，不过他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握住了哈利的，“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你可以叫我哈利，德拉科。”哈利把切好的海触手递给他。
“想都别想，波特。”德拉科抽动着嘴角，“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波特！”
下课铃响了，但是那锅魔药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完成。
“很好，波特。”德拉科眯起灰色的眼睛看他，“你害得我这堂要拿‘T’了。”
“别担心，交给我。”哈利把半成品装到了瓶子里，走到了讲台前。
“对不起教授，我没有完成它。”哈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哈利，我当然明白，和那些年轻人一样，你的心已经飞到明天的舞会上去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对他眨眨眼，“你做的并不赖，哈利，它值得一个‘A’——不，一个‘E’也不为过。”斯拉格霍恩教授笑呵呵地自说自话。
“谢谢你，教授”哈利抬起眼睛对斯拉格霍恩微笑，“但是，教授……”他的表情又变成了不安。“德拉科做了大部分的工作，我只帮了一点小忙。”
“当然……”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你们是一个团队，自然你们会得到同样的分数。”
“谢谢你，斯拉格霍恩教授。”哈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转头对德拉科眨了眨眼。
“你刚刚的行为真不像是格兰芬多。”德拉科在哈利回到座位拿书包的时候说。
“为达目的不顾一切，”哈利耸耸肩，“不然分院帽不会考虑把我分到斯莱特林。回见，德拉科。”
哈利得意地丢下呆在原地的德拉科，走向了等在门口的罗恩和赫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