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圣诞快乐
“要知道，有段时间我对你的恐惧比伏地魔更多。”哈利趴在沙发上翻着魔药课本，皱着眉头在羊皮纸上写了几个短小的句子，然后又划掉。
西弗勒斯正在他的办公桌前面，给自己的书上添上注释。“如果你能保持我会不胜感激。”西弗勒斯头也没抬。
“你明明那么在乎我，为什么非要让我恨你？”哈利皱着眉头看着课本上的一个步骤。
“停止你自大的假设，波特。并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是你的狂热追随者。还有，晚饭之前完成你的魔药作业，我假设这对霍拉斯的宠儿来讲轻而易举。”
哈利“啪”地一声合上了课本，“我看不懂，事实上我在魔要学上根本没什么天赋。”
“很高兴我们就此达成共识。你母亲要是知道你在她最擅长的科目上毫无建树，一定会很高兴。”西弗勒斯讽刺地说。
“那很大一部分是托了你的福，教授。”哈利耸耸肩，“如果妈妈知道我在你的指导下魔药成绩这么‘好’，她一定会很高兴。”
西弗勒斯怒视着他，哈利却得意地扬起了脸。这也许是他为数不多的让西弗勒斯被噎住的场景。一阵僵持之后，西弗勒斯起身从书柜里抽出了一本厚厚的书，走到哈利面前丢进他的怀里，“背过。”
“抱歉？”哈利疑惑地看了看这本厚书，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如果你想得到私人补课，就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西弗勒斯说，“我不会浪费时间给你解释原材料的药性。”
哈利又低头仔细看了看那本厚书，《常见魔药材料特性与鉴别》。书不像西弗勒斯平时看的那些书一样具有年代感，虽然它的边角已经开始有点掉色，但是这只是一些使用痕迹，看得出来它曾经也被高强度阅读过。
“你的意思是……全部吗？”哈利倒抽了一口气，他翻开封面，里面的字密密麻麻的。
“没必要一字不漏，”西弗勒斯补充，“我不是讲魔法史的教授，但是你需要记住所有原材料的特性，包括他会和别的原材料产生什么反应。”
“我不可能记住它们全部。”哈利不可置信地说。
“那很遗憾，补课到此结束。”西弗勒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哈利看了看西弗勒斯，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深吸了一口气，翻到了第一页。
“每天背一章，晚饭后我会检查你的进度，如果你按照我的计划推进它，我们将在半个月内结束基础学习，在那之后我们可以开始实际操作。”
“一章？！”哈利惊叫，他翻动书页，粗略地计算一章至少有50种材料，“我怎么可能记住这些？！”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不看书这些知识就能自己跑到你的脑子里去吧？波特先生？”西弗勒斯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你热衷的那些探险活动，耍一些小聪明和一些经验者的帮助，再加上一些该死的运气你就能创造奇迹——当然，你现在还有放弃的权利。”
“我不会！”哈利瞪了一眼西弗勒斯，对他的轻视感到不满。
“我再次重申，波特先生，既然你要求补课，从现在开始到学期结束我都会给予你一些魔药学的课外辅导——它不只是针对于明年的考试，而是至少对你今后的工作也会有很大的帮助，但同时，你需要无条件服从我的教学安排，并且我不能容忍中途放弃。”西弗勒斯严厉地盯着他，哈利瞬间好像回到了教室里，他透过一层层烟雾看着他的时光。
“我会做我最好的。”哈利坚定地说。
仅仅不到15分钟，哈利就后悔自己所说的大话了。他烦躁地叹了口气，把书重重地放在沙发前的矮桌上，书脊撞在桌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又怎么了？”西弗勒斯从羊皮纸中再次抬起头，看起来有点不耐烦。
“我背不过这些，太多了。这一章的内容比我一学年要学的还要多。”哈利抱怨，“你能减少一些吗？比如说三天背一章。”
“那是因为你在过去的学年，满脑子都装着怎么违反校规怎么出风头上了。书是用来看的，不是给你发泄不满的。”西弗勒斯皱着眉说，“你一直乐于生活在你的舒适圈中，这种枯燥的学习当然不能满足你想要得到万众瞩目的需求。”
“你就不能停止哪怕一秒挖苦我吗？”哈利挫败地抗议，“你必须承认我糟糕的魔药成绩你需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一如既往的自大，波特先生，你也许一辈子都意识不到你糟糕的成绩是因为你根本不愿意静下心来研读那些你本应该研读的书籍，在还没尝试的时候就把读书归于‘无意义的’和‘办不到的’事情里。请告诉我，你这辈子有认真研读一本原本你并不是特别感兴趣的书籍吗？我指的是你不仅因为课业或者考试而读它，而是真的想从中获益。”
“当然有。”哈利想也没想就反驳。
“是吗？”西弗勒斯显然有兴趣聊这个话题，他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把手肘放在了桌面上，双手在面前摆成了一个塔形，“是什么？”
“……”哈利迟疑了一下，“《精进变形术》？我通过它学会了阿尼马格斯……”他的声音弱了下去，那段记忆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十分愉快。
“很好，”西弗勒斯脸色不太好，但还没有发火的迹象，“那么，在那之前你就认为你一定能学会阿尼马格斯吗？”
“没有……但也并不是完全，毕竟我爸爸办到了，我想我应该也许有点能力。”
“你父亲，虽然也是一个规矩漠视者，但是也许你听说过关于他的课业？”西弗勒斯看起来正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露出过于厌恶的表情。
“我听说他和小天狼星是全校最聪明的学生。”哈利惊讶自己正在和西弗勒斯第一次相对平心气和地谈论起他的父亲和教父。
“那并不全是安慰你的假话，他在毕业的时候拿到了奥罗需要的课程——也就是你现在选的这些课程——所有的‘O’，包括魔药学，即使这不是他的兴趣所在。”
“我不知道这么详细。”哈利张大了嘴，他本以为自己父亲应该和自己一样在魔药学上表现不出来什么天赋。
“而在五年级的O.W.L.s考试上，你父亲的魔法史也绝对没有不及格，相反的，他得到了一个‘E’。”西弗勒斯顿了顿，“再说你母亲，她和格兰杰小姐在某种程度上很像，但是她在魔药学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你手上的那本书，她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牢记于心了，她才是那个凭真才实学成为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宠儿的人。”他停下来用一种隐晦的眼神看着哈利。
哈利为自己得到斯拉格霍恩教授宠爱的方式感到有些难堪，他看了看那本被他丢在矮桌上的厚厚的书，咽了咽口水，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甚至连逼自己一把都做不到，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办不到呢？”西弗勒斯的语气平静却严厉。
“好吧……好吧，我会试着背过它。”哈利理亏，只得重新拿起书本，努力地把上面的字看到脑子里去。
但是，对于从没有真正用功学习的哈利来说，一个下午默背下50多种药材的属性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直到晚饭时间到了，哈利才记了不到三十条，即使这样，他也不能确保他百分之百能说出这三十种药材的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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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晚餐之后西弗勒斯在自己的扶手椅上坐下，给自己召唤了一杯咖啡，“是时候检查你一下午的成果了，波特先生。”
“呃嗯……”哈利心虚地站在办公桌的侧面，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桌子的边缘，即使成为了灵魂伴侣，对方还是哈利最惧怕的老师。
“缩皱无花果。”
“嗯……紫色……”哈利翻着白眼从脑海里搜寻。
“紫色什么？”西弗勒斯对他的答案不太满意。
“紫色汁液。”哈利深吸一口气。
“然后？”西弗勒斯催促。
“嗯……有缩皱效果，可用于缩身药水。”哈利努力地搜刮自己并不是十分清楚的记忆。
“别等我问你，波特先生，那样的话这个过程将会被漫无止境地延长。”
“是的，先生。”哈利咽了咽口水。
接下来西弗勒斯一个接一个地提问，正如哈利所预见到的一样，他只记得一些大概，只能根据记忆说出一小部分，到后面他不得不开始根据字面意思编造一些特性了。
“够了！”西弗勒斯忍无可忍了，“到目前为止我所提问的都是你这7年接触过的材料，而你却都在胡说八道。”
“我尽力了。”哈利底气被抽走了，“而且只有半天，所以我能记住一半也不错了。”
“你会发现这些八成都是你曾经在我的课堂上浪费掉的那些材料，虽然我不指望你记得十分精确，但是至少你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待。”西弗勒斯指着哈利待了一下午的沙发，“回去继续背，我只给你两个小时。”
“我今天已经太累了，我的脑袋已经被这些东西填满了。”哈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失恭敬，“也许我们明天再开始？”
“明天你有下一章的内容要记。”
“那我明天记下一章和今天剩下的。”哈利央求。
“是什么让你有今天做不到的事明天就能做到的错觉？拖延只能让你越来越偏离原本的计划，波特，”西弗勒斯的态度很坚决，“正如我之前提到的，你要逼迫自己，而不是放任你的惰性。”
“我已经这么做了。”哈利叫道。
“还不够，波特。只要你愿意，你完全能达到我的要求——那并不是一个过分的量，我清楚你的极限在哪里。”
“我可不认同。”哈利懊恼地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容易被斯内普激怒，“我比你更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是吗？”西弗勒斯眯起了双眼，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那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他从袖口抽出自己的魔杖，轻点了一下桌子上的那只羽毛笔，它跳动了一下，迅速拉长，最终在哈利惊恐的目光中变成一根有差不多小指粗的藤条。
“不！”哈利惊叫，“你不能用这个打我！”他早上才刚挨过一顿戒尺！他不愿意在圣诞节的一天内挨两次打！
“现在你是要继续在这里乱发脾气还是选择抓紧剩下的1小时55分钟好好背诵今天剩下的内容？”西弗勒斯盯着哈利的绿眼睛。
哈利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他不想挨藤条，即使他还没尝过那东西在西弗勒斯手里的威力，他也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喜欢它。
他的理智终于占了上风，他放弃抵抗——不管怎么样西弗勒斯是不可能退步的，现在哈利能做的只有回到那个该死的地方拿起那本该死的书背诵那该死的草药属性。他转过身跺着脚回到沙发，狠狠地坐了进去，那老旧的沙发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哀叹。
“你表达愤怒的方式还是像一个二年级的学生。”西弗勒斯的声音幽幽地飘来。
“这不关你的事。”哈利赌气地说。
“行了，波特，停止你幼稚的行为，好好背书。”西弗勒斯也并没有继续激怒他，而是走进工作室，把办公室留给他一个人，只有燃烧的炉火的噼啪声陪着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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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回来的时候时钟正好指向10点，哈利从书里茫然地抬起头。
“很好，”西弗勒斯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根藤条，“惊人地没有试图炸掉我的办公室，现在过来，波特先生。”
“我……我尽全力背了，”哈利害怕地看着那根藤条，“你能不能把它收起来？”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你有没有尽力了，不是吗。”西弗勒斯恶意地快速挥动了一下藤条，藤条劈开空气发出【嗖】的一声，哈利打了个机灵。
“艾草？”
“有镇咳、止血、镇静的功效。”哈利快速说，生怕迟一点就会挨上一藤条，“可用于制作补血剂和无梦药水。”
“马鞭草？”
“有活血化淤、解毒、止痒、消胀的功效，多用于消除肿胀药水或者其他常规原因引起的肿胀，同时也是精力药水的重要成分。”
“喷嚏草？”
“呃……精力药水……”
“手伸出来。”西弗勒斯命令。
“我……给我点时间。”哈利绝望地看着那根藤条。
“快点，波特。”西弗勒斯的声音冷酷无情。
哈利刚把双手的掌心举到胸前，藤条就落下来，抽在了哈利的手心。
“嘶——！”哈利瞬间把手抽回去背在身后，他用手指揉搓着手心，那里已经肿了一条棱子。
“喷嚏草有毒性，可以用来制作杀虫剂。但它的毒性并不会对人类产生影响，所以也是精力药水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西弗勒斯用他丝滑的声音吟诵着。
“对，我忘了杀虫剂。”哈利委屈地抱怨，“那并不能完全算一种魔药。”
“不只是人喝的才叫魔药。”
之后的考核过程进展得虽然不能说太顺利，但也没有之前那样太糟糕，他背下了大部分的知识，直到最后结束，只为自己赚了五下藤条，但是足以让他的手心红肿不堪。
“你看，”西弗勒斯把藤条变回成羽毛笔，“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现在去浴室整理一下自己，是睡觉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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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垂头丧气地走进浴室，放干毛巾的架子上放着一套做工精致的深绿色睡衣。哈利看着它发了一会呆，这颜色和样式怎么看都不是西弗勒斯的私人物品。他拿起了上衣，展开了它，然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不是西弗勒斯的衣服，因为那看起来尺寸有点过小了。哈利比了比自己尺寸。
正合身。
哈利眨眨眼睛，这是——送给他的吗？
“西弗勒斯？”哈利把头从浴室里探了出来。
“什么事？”男人正倚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在看。
“这是什么？”哈利举起了手里的睡衣。
“显然，是一件睡衣，波特先生。”西弗勒斯平静地说，“我收到了你的礼物，虽然我对糖果确实没有什么兴趣。”
“额嗯……”哈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那是我从乔治那里得到的，我不知道你会需要什么，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以给你，就选择了那个。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圣诞礼物，西弗勒斯。”
“快洗澡，波特先生，不要占用浴室太久——鉴于我们不得不共用一个浴室。”
“好吧，但在那之前……圣诞快乐，教授。”哈利开心地说。
“圣诞快乐，波特先生。”西弗勒斯的嘴角微微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