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久违的清晨
西弗勒斯被一阵不同寻常的噪音吵醒了。
一些金属和瓷器碰撞的声音，粗暴地在他的脑神经上敲打着。在破旧的沙发上度过一晚使他觉得十分疲累，他轻轻动了动酸痛的脖子，闭着眼睛抱怨，“够了——”
但那个声音还是不依不饶地折磨着西弗勒斯的耳膜，使他头痛欲裂。几分钟之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眯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才5点刚过，这个时间连早上的第一缕晨曦都没有投进他蜘蛛尾巷的窗子。
西弗勒斯从沙发上艰难地起身，循着声源向厨房走了过去，“这该死的发生了——”跟前的一幕让他瞪大了眼睛——小波特在他房里的灶台前忙碌着。“你在做什么？！波特？！”
小波特被他的声音吓得缩了一下肩膀，差点把煎锅碰翻，“对不起，先生，马上就好！”他焦急地说，“我以为你要6点才会起来。”
“我本该是。”西弗勒斯恼火地说，“如果没有人想要拆掉我的厨房的话。”
“哦。”男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不起先生，我把你吵醒了。”
西弗勒斯感觉自己的气突然全消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起来这么早？”
男孩露出了费解的表情看着西弗勒斯，“你昨天说要我准备早餐，先生。”他的眼神好像在谴责西弗勒斯的健忘。
“我是这么说过。”西弗勒斯不耐烦地说，“但是我没有要求你通宵做早餐，这个时间你应该还在床上，你应该像一个同龄人一样睡到中午才起床。”
“可是……”男孩不服地还要说些什么。
“可是什么？”西弗勒斯追问道。
“可是你说你要在早上进工作室，我应该在你进去之前准备好早餐……”男孩看起来也有点生气了，他的语气好像西弗勒斯才是那个并不领情的那一方。
“万能的梅林。”西弗勒斯失态地翻了个白眼，“我没有说过你必须要在我进工作室之前准备好早餐，波特先生。”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好让他的语气显得不那么烦躁，“我要你准备早餐是因为我不愿意你饥肠辘辘的直到中午，而不是我自己想吃，所以你没有必要在我起床之前就做好早餐。”
“我在我姨妈家都是这样的……”男孩嘟着嘴小声说。“我要在我姨夫到餐厅之前就把早餐端上餐桌……”
“那是在你姨妈家。”西弗勒斯有点不太耐烦地摇了摇头，“而在我这里你不需要为我准备早餐，现在，停下一切，然后上床睡觉。”
男孩关掉了灶火，但还是低头站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西弗勒斯提高了语调，他把男孩的沉默当作是一种抵抗的表现。
“我睡不着，先生。”男孩小声说，“我很早就醒了……”
“你是要告诉我，你贫穷的魔药教授简陋的床满足不了你的需要吗？”西弗勒斯的语气加重了一些，“需要我帮你从麻瓜皇室定做一张柔软的大床来配你尊贵的身躯？”
“我没有那么说！”男孩愤怒地抬起头反驳，“因为我必须要在晚上所有人都入睡了才能写作业，早上要在姨夫起床之前准备早餐，往常这些时间我一直都是醒着的，我习惯了！”
西弗勒斯张了张嘴，然后又紧紧地合上，他没有意识到这些。在波特入学之后，他知道男孩在他的麻瓜亲戚那里过得并不算太好，但他并不知道也不会费心去了解那会糟糕到什么程度，他曾经认为即使那男孩不像他想象中的饱受溺爱，但至少也是毫无规矩约束地成长的。但是转念一想，他应该想到那男孩在麻瓜亲戚的家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完全了解莉莉的姐姐是个什么样不可理喻的麻瓜。在此之前他一直逃避这些客观事实，让自己沉浸于这男孩过得还不错的假象之中，好让自己心安理得地在他身上找到老波特恶劣的影子，而事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好吧。”西弗勒斯退让了，“但那些都是过去式了，波特。”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来缓解自己因为被吵醒而引起的头痛，“现在你住在我这里，没有熬夜写作业，没有早起准备早餐，你需要充足的睡眠来长身体。”
“我睡不着。”
是谁给那个臭小子胆量，让他可以这么对自己说话的？西弗勒斯不想在早上一起来就发脾气，但是这孩子就好像不遗余力地想要让他少活几年。“这就是你屡次三番在宵禁之后从自己的床上溜下来，在城堡里游荡的理由？”西弗勒斯眯了眯眼，“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波特先生，你现在是否选择回到床上睡一觉直到天亮？”这是最后的警告，他希望这个男孩可以识相一点停止继续激怒他，然后乖乖回到床上去。
但是男孩还是让西弗勒斯失望了——不，应该说他在激怒西弗勒斯这一点上永远不会让人失望。小波特移开眼神看向另外一边的地板，“我睡不着。”他固执地重复着这句话。
“很好。”西弗勒斯捉住男孩的小臂把他拉到起居室，他拉开了餐桌前的一个没有扶手的靠背椅，然后坐了上去，那男孩被他用力一带，便横趴过了他的膝盖上。
“你做什么？！”男孩像受惊的小马驹一样挣扎着，看样子已经意识到了即将发生什么了， “你不能打我！斯内普！”
西弗勒斯深吸了一口气，在脑海里劝说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让历史重演。“回答我，波特先生，听从监护人的命令对你来说就这么困难吗？”
男孩的挣扎逐渐变弱，也许是因为他累了，也许是他发现在西弗勒斯大手的桎梏下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你可以限制我的自由，但是不能强迫我去睡觉……没人能强迫我睡觉……”那小子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倔强。
“很好。”西弗勒斯知道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他扬起了巴掌，随后紧接着击落在男孩的身后，巴掌落在宽松的牛仔裤上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啊！”男孩发出了短促的尖叫，却立即又将它憋回了嗓子里。
“你随时可以停止这一切，波特先生。”西弗勒斯的巴掌并没有停止，而是保持一个不疾不缓的频率挥落，“只要你愿意听话，我也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男孩还堵着气并没有回应，但是身体已经诚实地在身后的巴掌下开始瑟瑟发抖了。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他用一个无杖魔法解开了男孩腰间的皮带，然后那条对于他来说过于宽松的牛仔裤就轻易地被西弗勒斯褪下男孩的腰间，露出了男孩瘦削的双腿和娇小的被底裤包裹的臀部，刚刚的几巴掌已经让男孩的皮肤升温了。
“不……”男孩绝望地央求。
“现在你选择上床睡觉，还是我们继续？”西弗勒斯无比希望男孩做出明智的选择。
但男孩挂在他的膝盖上，把头埋得更低了，一言不发。看来他是想抗争到底了。
“很好，波特先生，你最好永远都保持着这个态度。”西弗勒斯的巴掌再次挥落，这次加了些力道，狠狠地击在男孩的臀峰处。
失去了牛仔裤的保护，那些巴掌更加令人难以忍受了，虽然男孩还是保持着沉默，但西弗勒斯已经感受到他本能的挣扎越来越明显，呼吸也愈发凌乱了。他不明白这男孩有什么要坚持的，他的巴掌并不轻，也能感受到男孩的皮肤已经因为击打而燃烧了起来，但是那个倔脾气的小子还是坚守自己的阵地不肯退缩。
“你认为我让你去睡觉是在害你吗？波特先生？”西弗勒斯停下了巴掌，给在他膝盖上颤抖得厉害的男孩一个喘息的机会，“这总比命令你从天文塔上跳下来容易多了吧？”
“你没权利命令我……”男孩闷闷地咕哝着。
“你会发现我有的，波特先生。”西弗勒斯说，“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我就应该对你负责。”
“负责？！”男孩的声音变得尖锐，“从未有人为我负责！我的麻瓜亲戚们，他们才不在意我的死活，甚至连一个监护人的许可表都不肯为我签！我从小到大，从未有一个监护人说要为我负责！”
“我不管你的过去，波特先生，现在你住在我这里，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西弗勒斯皱着眉说。
“你凭什么突然站出来说对我负责？”男孩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就好像刚刚那个倔强的死不认输的男孩不是他一样，“过去的两年你都用看连垃圾都不如的废物的眼神看着我，凭什么突然对我示好，突然说要为我负责？”
“波特……”
“你叫我去睡觉，你为什么不在魔法石将要被偷的那晚叫我睡觉？你为什么不在金妮·韦斯莱被绑架到密室的那晚叫我睡觉？”男孩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只因为我是那个‘活下来的男孩’，我就应该一次又一次冒着生命的危险去……”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打断了男孩的激情演讲，他吃痛地闷哼。
“首先，波特先生，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过去的几年里我也没有义务对你的生活和家庭教育负责，”西弗勒斯厉声说，“但是既然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这一切就全部变成了我分内的事情。”他顿了顿，“其次，如果我知道你偷偷溜下床，那么不论什么情况我都会叫你回去睡觉而不是满足你自己的某些个人英雄情怀。也许你生下来就注定了和别的同龄人不一样，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应该独自承担所有。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我这句话——你没有义务拯救世界，波特先生。目前为止，你只是个普通的男孩，是个因为顽固和叛逆被按在监护人膝盖上打屁股的男孩。”
男孩再次沉默了，但是西弗勒斯知道这次的沉默和之前的情况大有不同了。
“也许有一天你需要去面对一些注定面对的事情，但不是今天。在你真正面对那些之前，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直到你做好万全的准备。”西弗勒斯的手在男孩滚烫的肉团上轻揉着，“在这之前，你都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你完全可以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向长辈们求助，这并不可耻，你不是独自一个人，波特。”
男孩开始抽噎了起来。
西弗勒斯把他从膝盖上拉起来，然后拉着他的手腕让他站在自己的两腿中间，直视着泪汪汪的绿眼睛，“我允许你在我的面前表现出脆弱，波特，你不必把一切都抗在自己身上，我说过为你负责，那么你就不需要在太阳落山之后操心除了睡觉以外的事——我会将你的课业安排在白天更合适的时间，所以你不需要在所有人都睡着之后偷偷摸摸地写作业；关于早餐，我只希望你在早晨8点之后完成它，那时候我会从工作室出来和你一起用餐，所以你不需要赶在我起床之前进入我的厨房。”西弗勒斯用拇指为他抹去脸颊的泪痕。“你听明白了？”
男孩在眼泪中轻轻地点头。
“现在，你愿意到床上去睡到天亮吗？”
男孩的抽噎平息了一些，他窘迫地再次点了点头。
西弗勒斯站起了身，等待着男孩把裤子提上腰间用皮带系好——也应该给他买一些合适的麻瓜衣服了，西弗勒斯心想。随后他陪着男孩回到了卧室，看着男孩再次钻进了被窝里。他上前为男孩盖好了被子，“8点，波特先生，在那之前，即使你睡不着，也不能离开这张床，否则我不介意再揍你一顿，你听明白了吗？”他取下男孩的眼镜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男孩吸了吸鼻子，把半个脸藏在被子后面，点了点头。
西弗勒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直起了腰准备出去。
“先生……”男孩轻声叫住了他。
西弗勒斯回头看向男孩，绿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明显的不安。
“这是梦吗？”
西弗勒斯挑眉，“按照麻瓜们的理论，梦里是不会有痛觉的。”
男孩顿时又羞红了脸。
“好了，波特。”西弗勒斯说，“现在闭上眼睛，睡觉。”
直到关上卧室的门，西弗勒斯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循环结束了，他们已经迎来了新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