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教父
“我不写。”哈利坚决地说道，“那不算是我的家庭作业，我要出去玩！”
“直到你完成它，你才能出去玩，否则你将被永远关在这里。”斯内普也毫不让步，“如果你有怨言，就应该对你昨天晚上的行为进行反思。”
“我当然有怨言！”哈利据理力争，“这一切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故意暗示我那杯牛奶里有加过东西，我怎么可能在昨天晚上失眠？！”
“我暗示你什么了？”斯内普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瞪着哈利，“我只是正常的每天端牛奶给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你总是在我临睡前给我喝牛奶！”哈利也不甘示弱，“就好像我喝了那杯牛奶之后就会立即睡着一样。”
“事实不是如此吗？”斯内普反问道，“我就不应该好心地给你那杯奶，让你自己因为失眠情绪崩溃然后炸死自己，牛奶进了你的肚子就是令人发指的浪费，它值得更乖巧的孩子，而不是像你这样和监护人顶嘴的坏男孩。”
“至少没有监护人因为孩子睡不着而罚他写无梦酣睡剂论文的。”哈利撅着嘴抱怨。
“你的精力过于旺盛了，波特先生。”斯内普皱着眉，从他的语气中能判断出他的耐心已经将要耗尽，“我让你把过剩的精力多用在更值得的地方，以免你再惹出什么麻烦出来。”
“你倒是说说我惹了什么麻烦了？”哈利挑衅地说道，他自从上次出门买衣服，他已经有一周时间没有出去过了，今天无论如何他不可能愿意待在室内的。“我被关在这间狭小的房子里已经有一周了，我不是你，我还是个孩子，我需要阳光和新鲜的空气！”
斯内普对他的语气和态度表现出不满，“你比任何人都善于把自己陷入麻烦中，波特先生。”他皱着眉说，“现在，没有顶嘴、没有狡辩、没有无教养的大吼大叫，去完成你的论文，否则明天你也别想出去。”
“混蛋斯内普。”哈利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我能听见，波特先生。”斯内普的声音愈发危险了，“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尝试激怒我，我会让你后悔的，男孩。”
但是哈利今天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愿意写论文了，即使他已经因为害怕真正激怒斯内普而本能地颤抖了，但是这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孩子，在没有了害怕被扫地出门的不安全感之后，难免表现得有一些叛逆。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波特先生。”斯内普咬着牙说，“你选择写论文还是坐在酸痛的屁股上写论文？”
哈利别过脸，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选择题，“我都不选。”他倔强地说。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十分顺理成章了，彻底被激怒的斯内普一把揪住哈利的衣领，然后把他压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
【啪——！】一个巴掌卷着风就落了下来，隔着轻薄的牛仔裤扇在了哈利的身后。虽然有牛仔裤的阻挡，哈利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钝痛。
“嗷！”哈利吃痛地叫道，“你这样是虐待儿童！”他指控道，“你要蹲监狱的！”
“很遗憾，波特先生。”斯内普的声音伴随着新的一下击打，“巫师界没有相关的法律，监护人对不听话的小巫师进行体罚教育是完全合法的。”
“我要告诉邓布利多教授！让他开除你！”哈利在新的一击下倒吸了一口冷气，为什么男人的巴掌隔着裤子反而更痛了啊？“学校不允许体罚学生的！”
“他知道这事，波特先生，并且校长默认我的一些教育方式。”斯内普并没有被哈利的威胁所吓到，接连两下的巴掌【啪啪——】地连续击在哈利的臀腿相接处，哈利尖叫着胡乱踢着小腿以缓解疼痛，“而且如果你单单只是我的学生，我完全不必费这么多心思教育你，你把脑子丢进下水沟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哈利因为疼痛而畏缩，斯内普的手掌还是毫不给哈利留喘息机会地落在他的身后，没多久哈利就坚持不住了。
“别……”哈利喘着粗气央求道，“求你……先生……”此刻的他对刚才激怒斯内普的行为感到万分的悔恨，疼痛让他已经红了眼眶。
巴掌的频率缓了下来，“现在你愿意去写论文了？”斯内普问道。
哈利忙不迭地点头，带着一丝哭腔，“我对刚刚对你说的话感到十分抱歉……先生……”
巴掌终于停了，哈利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起来，波特先生，”斯内普命令道，“去写你的论文，要是我发现你心不在焉的，我就会再揍你一顿，然后让你光着屁股坐在——”
斯内普的训话被一声沙哑的门铃声打断了。
哈利就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立即从桌面上弹了起来，他慌忙拉了拉自己因为趴在桌面上挨打而弄乱的T恤，警惕地看向了门口。
在哈利住进来的两周时间，蜘蛛尾巷的房子除了邓布利多校长之外并没有什么访客，而邓布利多校长似乎一般都会通过壁炉拜访斯内普，在哈利的印象中，那个门铃是一次都没有响过。
哈利看了看身边的斯内普，然而斯内普显然也对这个时间的访客感到意外。
但当斯内普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别人——邓布利多显眼的白胡子几乎立即落入了哈利的视线。他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黑发男子，他看起来和斯内普年龄差不多，虽然也是一身黑，但是对方的穿着显然比斯内普更有品味一些。
“抱歉突然打扰，西弗勒斯。”校长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我和小天狼星刚从魔法部回来，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但是接下来的行动还是要等韦斯莱一家从埃及回来之后再进行下一步，于是我带着小天狼星过来看看哈利。”
校长身后的的男人起初似乎并不想踏进这间房子，但当他的视线落在了哈利的身上，甚至还没等斯内普让开通道请他们进来，他就撞开了斯内普径直向他走来。
“这里不欢迎你！布莱克！”斯内普嘶嘶地咆哮道。
“闭嘴，鼻涕精！”那个叫布莱克的男人不顾哈利表现出来的退缩，一把把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哈利！”一个短暂的有点令人窒息的拥抱之后，男人把他从怀抱里放了出来，深灰色的眼眸贪婪地盯着哈利的脸瞧着，“你看起来和你爸爸小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激动地说。
但是他也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哈利的眼眶是红的，眼睛也湿漉漉的，显然是一副刚刚受了欺负的样子。“你怎么了哈利？”他关切地问，在哈利的身上焦急地打量着，在检查哈利身上有没有伤口的过程中并没有控制好力道，哈利被他突然的一拉小臂，猝不及防地牵扯到了身后的伤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面前的男人立即暴跳如雷地抽出了魔杖，指向了还站在门口的斯内普，“你对我的教子做了什么？！鼻涕精！”
而斯内普的速度也并不慢，在哈利还没看清楚的时候，他已经从袖口抽出了魔杖，同样也指着哈利面前的男人。
“好了好了，先生们。”邓布利多教授显然是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轻松，但是以哈利对校长的了解，这并不是他平时心情愉快时候的语调，“现在我想你们应该停止这种幼稚的行为，毕竟我们今天是为了哈利才来到这里的。”
在校长的强硬介入下，两个男人瞬间偃旗息鼓，都一脸不情愿地收起了各自的魔杖，但他们互相注视的眼神都闪着仇恨的怒火，哈利从来没见过斯内普用这种眼神看过谁，就连哈利第一次与他对视的时候，也没有到过这种程度。
邓布利多教授径直走向了斯内普客厅中央摆放的那套破旧的沙发，“来吧，男孩们，我想哈利需要知道一些关于这些事情的细节。”他邀请道，就好像他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而斯内普和布莱克都是他请来的客人一样。
两个男人停止了僵持，都听从校长的话走向了沙发，斯内普在长沙发的中央紧挨着邓布利多坐下，而布莱克则选择了邓布利多教授另一侧的一张单人沙发。
“哈利？”邓布利多转向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别害怕，到这里来。”
哈利这才动了动因为一系列变故而变得有点僵硬的身体，然后他在三个男人的注视下，走到了沙发旁边——这里只剩下一个空位了，在斯内普的右侧，但是哈利并没有什么不满的，他在斯内普身边轻轻坐下，但还是因为身后刚刚被教训的伤痕感到一阵刺痛。他小小地吸气，却被布莱克看在了眼里，那男人的浓眉明显地皱了起来，他再一次恶狠狠地盯着斯内普，而斯内普也以眼还眼。
“容我介绍，哈利。”邓布利多再次打断了两个男人之间的眼神攻击，“这是你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
“小天狼星·布莱克？”哈利轻轻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总觉得这个名字他在哪里听说过，然后他想到了罗恩讲的那个笑话——他瞪大了眼睛，“那个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食死徒？”
“食死徒？！”男人显然被这个词语刺激到了，“你竟然敢对哈利这么说我，鼻涕精！怎么？你不告诉他我们两个中间谁才是真正的食死徒？！”
哈利被男人的反应吓到了，他有些无措，看来他是说错话了。
“你的名字还不配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布莱克。”斯内普反击道，“你——”
“你在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哈利？”斯内普的反击被邓布利多教授打断了，“是年轻的韦斯莱先生告诉你的吗？”
哈利看着校长怯怯地点了点头。
校长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瞧，孩子们永远比我们想象中的知道得多。”他向两位剑拔弩张的男人警告性质地点了点头，两人都各自把头偏向一边，靠在了沙发背上。“事实证明那是一场闹剧式的误会，哈利，你的教父他并不是坏人，如果你对这件事有兴趣，我想在之后的日子里你的教父乐意告诉你一些细节。”
“正如我所说，哈利，”邓布利多接着说道，“虽然斯内普教授目前还是你的第一监护人，但你的教父也在法律上拥有对你的监护权，幸运的是他本人也有能力并愿意抚养你，只是时间可能会在开学之后，因为目前他还有一些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当然你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你和斯内普教授双方都愿意，你也可以留在这里。”
“哦！”哈利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不知所措，两周前他还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可是现在突然他拥有了选择权？他抬起头看向了斯内普，对方的脸颊紧紧地绷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我……我一点主意的都没有，邓布利多教授。”哈利答道。
“这还需要选择吗？校长？”小天狼星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你不可能看不出来我们来之前斯内普对哈利做了什么，我敢说他在虐待哈利，而哈利在他的压迫下不敢说出实情。”
“我想我没有权利去干涉西弗勒斯自己的教育方式，小天狼星。”邓布利多的语气正印证了斯内普所说的──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但是我依然认为哈利有自己选择自己未来要生活的家庭的权利。”
然后他们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哈利的身上。
“呃嗯……”哈利为难地开口，如果是两周之前，他知道他有一个教父愿意抚养他，他一定十分开心地跟着小天狼星走——即使他还不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现在他和斯内普的关系也渐渐地开始融洽起来，现在突然叫他从这里搬出去，和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他并不确定自己到底愿不愿意。“我还不够了解我的教父，先生。”最终哈利说。
“足够成熟的考虑，哈利。”邓布利多表扬道，“我建议你可以试着到你的教父家住上一段时间，也许是一周，然后你再决定你的第一监护人是谁，你觉得呢？”
哈利再次抬起眼，询问地看了看斯内普。
“不要看我，波特先生，你自己做决定。”斯内普僵硬地说。
哈利的目光在两个黑发的男人之间来来回回，最终他点了点头，“我愿意，邓布利多教授。”
小天狼星立即从那个单人沙发里跳了起来，走到哈利面前把他再次抱在怀里，“你会喜欢我那里的，哈利。”
当哈利被从男人的怀抱里放出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看了看斯内普，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没变，但是哈利还是自作多情地认为斯内普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
“我会回来看你的，先生。”哈利对斯内普说。
而斯内普却从沙发里站起了身，大步走进了卧室，几乎没有几秒钟，他就拖着哈利打包好的箱子回到了起居室。“给你。”他把那个大箱子丢给了小天狼星，“现在，带着这个麻烦的男孩离开我的房子，把我的清净还给我。”
当三人被斯内普以这种态度赶出家门之后，哈利觉得自己的心里小小地空了一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