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亮脸和大脚板
哈利随着小天狼星来到了伦敦郊区的一所房子，这里并不像德思礼家一样位于密集的麻瓜社区，也不像斯内普的家位于阴暗的小巷一角，这是一个蛮大的庄园，拥有自己的花园和水塘，是哈利目前所住过的最好的条件了。
“你不介意住得离市区远一点吧？哈利？”小天狼星轻轻地捏了捏哈利的肩膀，“虽然我在市中心有套老宅子——我母亲留给我的，但是我并不是很喜欢那里。那里还有一个小精灵，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见到它，它和我已经过世的母亲一样脑子坏掉了，所以家务的部分估计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
“当然不，先生！”哈利受宠若惊地说，他不可能有理由挑剔现在的住所，“我觉得这里棒极了，我喜欢这里。”
“你不必那么称呼我，哈利。”小天狼星打开了院子的矮矮的前门，请哈利走进庄园，“我很乐意你称呼我的教名，在这里你不必感到拘束，这里就是你的家。”
与斯内普不同，小天狼星并不希望哈利使用礼貌的称呼，而更倾向于更加平等的称呼。这让哈利对小天狼星的印象愈发地好了。
“很抱歉有件事情我现在才告诉你。”小天狼星打开房子的前门的时候对哈利说，“实际上我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在几天前，我的一个旧时的好友搬了进来。”小天狼星把哈利引进门厅，然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得吓人的大厅里。“在我被关在阿兹卡班的几年里，他过得不好——可以说是十分的辛苦，所以我邀请他来我这里住，希望能让他好过一点。”
“小天狼星？是你吗？”一个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男人从厨房探出了头，他看起来太虚弱了，脸色煞白，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还残留着不知道原因的伤痕，明明看起来还不到年龄，但是两鬓已经开始有点花白了。那男人也看见了哈利，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他向哈利走了过来，“这就是哈利吧？你和你的父亲长得真像。”他的温柔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的沉重。
“这是我和你爸爸曾经的朋友，莱姆斯·卢平，哈利。”小天狼星把卢平介绍给哈利，“接下来的一年你们应该会有很多的相处机会，因为据我所知，莱姆斯将会是你新的学年里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哦！”哈利拘谨而礼貌地向莱姆斯伸出了手，“你好，卢平教授。”
莱姆斯也伸出手握住了哈利的。“但我目前还不是你的教授，哈利，”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他的性格和伤痕累累的外貌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在学校外面你完全可以叫我莱姆斯。”
“我看是被鼻涕精虐待得很严重，月亮脸。”小天狼星语气不善地抱怨，“如果不是我今天执意要去看哈利，邓布利多教授还打算让他在鼻涕精肮脏的房子里待到假期结束，要我说垃圾场也比那里好不少。”小天狼星带着哈利来到了皮质的沙发前——这和斯内普家的沙发简直是天差地别，皮面的弹性恰到好处，也不会在坐下的时候发出一声【吱呀——】的长叹，更不会有莫名其妙的硬物感。
“别拘束，哈利，这里就是你的家。”小天狼星对哈利说，他从茶几上拿了一个苹果递给哈利，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莱姆斯则在小天狼星的另一侧落座，“我和莱姆斯与你爸爸在上学的时候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所以你没必要感觉自己是客人。”
哈利对小天狼星露出了一个感激的表情，他咬了一口苹果，然后因为甜蜜的果汁满足地眯起了双眼。
“今天早上我去之前，斯内普是不是虐待你了？”小天狼星的问题让哈利猝不及防，他差点把嘴里的苹果吐了出去。
“不是的。”哈利努力地吞咽了一下，以免自己因为含着食物说话而表现得十分不符合礼仪，“那是……”哈利窘迫地说，“是斯内普教授正在教我写论文……”
“不可能，”小天狼星还是坚定他的想法，“你身上有伤，我敢肯定是鼻涕精做的。不要怕，哈利，告诉我，我帮你去报仇。”
哈利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虽然斯内普教训他这件事情他并不是很喜欢，但是他也不希望他的教父对此小题大做，因为他也知道早上的事情他自己其实并不在理。
“好了，小天狼星。”莱姆斯及时察觉到了哈利的窘迫情绪，并给他打了圆场，“快到中午了，也许你可以和我一起准备一下午饭？毕竟小哈利第一天来到这里，如果吃得像我们平时一样就有点太寒酸了。”
“我不是不愿意帮你，莱姆斯。”小天狼星满含歉意地说道，“只是我对于厨房里面的东西真的不是很拿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也许可以去找找有没有可以雇佣的小精灵？之前我听到邓布利多提起过。”
“是多比，先生。”哈利搭腔道。“住在斯内普教授家里的时候，都是由他来照顾我们的三餐的。”
“呕，鼻涕精。”小天狼星做了一个难看的鬼脸，“我不想用在斯内普家里做过事的小精灵，与其这样我还不如饿死。”
“我可以帮助你，莱姆斯。”哈利自荐道，“我之前在姨妈家有一些简单经验，我可以做煎蛋和培根。”
“那真是太好了。”莱姆斯从沙发上站起身，“你能负责把哈利的行李拿到房间里去吗？大脚板？”
厨房的工作并不是十分的复杂，哈利要做的就是帮莱姆斯做一些十分简单的传递工作，莱姆斯的厨房魔法使用得虽说不像韦斯莱太太一样炉火纯青，但也算会一些。
“你知道吗？哈利。”莱姆斯的语调温柔，“西弗勒斯曾经和我们——还有你爸爸，有着一段十分对立的关系。我们上学的时候是在一个年级，不过我们和你爸爸都是格兰芬多，但是西弗勒斯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哈利点点头，“我知道，先生。”他也从斯内普的口中听说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虽然这么说西弗勒斯并不是特别好，但是哈利，如果他对你有一些和正常家长不同的举动，这也许并不是你的错——要知道我们在学校的时候相处得并不是很愉快。”莱姆斯把沙拉盘子交给了哈利，示意他摆到一旁的台子上去。“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么你应该让我们知道。”
哈利花了几秒钟才理解了莱姆斯说的话里面的隐晦的含义，“哦。”哈利尴尬地说，“我想并没有你担心的那种事情发生，莱姆斯。”虽然他才见到这个男人没多久，但是莱姆斯通情达理的性格让哈利很快就信任了他。相比于教父，他并不用担心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莱姆斯之后莱姆斯会暴跳如雷地去找斯内普的麻烦。
“斯内普教授的教育方式有的时候确实是有点严厉了，”哈利微微涨红了脸，“但是早上的事情确实是我有错在先的。”
莱姆斯关掉了灶火，把最后一盘菜摆放在台子上，“这听起来令人放心，哈利。”他对哈利温柔地笑了笑，“还有一件事情，你的教父他刚从阿兹卡班出来没多久——你应该也知道那里的恐怖之处——”哈利点了点头，“所以他还难免保持着一些学生时代的称呼，这个习惯也许会持续一段时间才会得到矫正，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请求你，不要因为你教父的言行举止而影响到你和斯内普教授之间的相处。”
“我明白了，先生。”哈利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确实像极了你的父亲，哈利。”莱姆斯把手放在了哈利的头顶揉了揉，“但是目前为止我认为你的性格更加贴近母亲一些，她是一个温柔聪慧的女巫，你们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
---
哈利与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吃了一个快乐的午餐，虽然丰盛程度远不及多比的手艺，但是期间小天狼星关于年轻时期和他爸爸的英雄事迹高谈阔论，莱姆斯则在旁边时不时地补充一两个细节，在这里并没有【吃饭的时候不允许说话】的规矩，哈利也十分放松地一边吃着食物一边毫无形象地大笑。
“——费尔奇那个老废物到现在也想不到，是谁在他的被窝里放满了大粪蛋，”小天狼星激情地演讲着，他面前的牛排早就冷了，“他花了一个星期才让那些味道变得不那么浓。”
哈利咯咯地笑着，却一不小心被嘴里的食物呛到了气管，他立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小天狼星立即停止了他的演说，关切地为哈利拍着后背。
“抱歉，”哈利终于缓过来的时候不好意思地说，“我呛到了……”
“小天狼星。”莱姆斯不赞成地说道，“你的饭都要凉了。”
小天狼星这才安静了下来，他满含歉意地看了看哈利，并在莱姆斯看不见的角度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哈利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哈利以为他的教父是一个和斯内普一样喜欢黑色的东西的男人，但是当他被教父带到事先准备好的他的卧室的时候，他还是被满房间的金红色所震撼了——这比格兰芬多的宿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在买下这个庄园的时候就为你布置了这间卧室。”小天狼星兴奋地说道，“我觉得你会喜欢。”
“我觉得很棒，谢谢你，小天狼星。”哈利打量着这个豪华的卧室，从位于房间里面的琉璃门可以判断，这间卧室还自带一个浴室——这是哈利从来没有住过的条件。虽然他在斯内普家住的时候主卧也有浴室，但是那毕竟是和斯内普分享了一个房间，而现在的这间房，宽敞而明亮，房间中央还摆着一张双人四柱床，大红色镶着金边的床帷被整齐地扎在床柱上，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的错觉，他觉得这张床的尺寸甚至比斯内普之前的大床还要大上许多。
“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哈利。”小天狼星把哈利引到床边坐下，他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一本相册，交到了哈利的怀中。“为了把这些从我之前的房子里找出来，我母亲的画像要把房顶都喊塌了。”
哈利摸了摸硬硬的皮质暗红色封面，然后翻开了相册。
一个黑发的婴儿正骑着一个玩具扫帚在离地还不到半米的高度飞来飞去，即使照片没有声音，哈利也知道这是自己在咯咯欢笑。他的身后有两条腿追着他，哈利没来由地觉得那是他爸爸的腿，莉莉正坐在不远处欢笑着。
哈利愣愣地看着那张照片，悲伤和喜悦在他的胸中交织混杂着。
“这个玩具扫帚还是我送给你的，莉莉的来信上说你撞坏了一个丑陋的花瓶，还差点撞死你们的小猫。”小天狼星轻轻地说，显然他也陷入了陈年的回忆之中了，“我听说你过去的两年都在魁地奇上表现出色，这也难怪，詹姆·波特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是球场上的明星呢。”
哈利还是直直地看着那张照片，比起一年级暑假时海格给他的照片，这个‘有故事’的照片更让他能感受到父母曾经存在的印记，曾经的他也是那么的快乐。
一股酸涩涌上了心头，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相册翻了一页。
这张照片看起来是更早的时候拍摄的，因为画面上的四个人都还穿着格兰芬多的校服，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亲——同样乱糟糟的头发，也带着眼镜，在父亲的身边是年轻时候的小天狼星，他看起来比现在还要年轻帅气，英俊的脸上写满了高傲。父亲的另一边是莱姆斯，即使是那个时间，他也看起来有点虚弱和邋遢，但他的眼神还是和现在一样温柔，眸子里透着一些惊讶的喜悦。哈利并不知道小天狼星另一侧站的是谁——因为他被一块看起来是故意弄上去的污渍挡住了。照片里的四个年轻人手挽着手，冲着镜头轻松地笑着。
“我愿意把你当我的亲生儿子对待，哈利。”小天狼星说，“但同时我也愿意做你的朋友，如果你有什么麻烦，或者是在学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一定要告诉我，你教父和你父亲上学的时候连教授们都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哈利已经伸出了双手抱住了小天狼星，然后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小天狼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