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选择
在小天狼星家剩下的三天，哈利过得平静而快乐，虽然因为小天狼星和莱姆斯的身体关系，他们没有再玩过扫帚，而是大多数时间都待在了室内，但是哈利却在这段时间里听了很多之前的老故事。
哈利在莱姆斯不赞成的目光中听了很多关于掠夺者们的故事，还知道了打人柳和尖叫棚屋传说的由来，不禁默默想着怪不得他们和斯内普之间的关系那么差——梅林知道斯内普有多讨厌打破规矩的行为。只要哈利胆敢在斯内普的面前越过那条底线哪怕一个脚趾，他都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小天狼星则完全相反——他把他和詹姆一行人的【光荣事迹】当作吹嘘的资本。
让哈利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父亲居然也是一名阿尼马格斯——甚至比知道那条狗是小天狼星变的的时候还要震惊。他知道这是一件特别厉害的事情，在哈利新学年的课本上有一些简单的关于阿尼马格斯的介绍，麦格教授也是一名阿尼马格斯，但哈利觉得这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轻易学会的。而他的想法在海德薇带来了赫敏的回信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我真不敢相信小天狼星是一名阿尼马格斯，我查过资料了，本世纪只有七位阿尼马格斯，而你父亲和小天狼星的名字都不在其中，天哪，他们是个没有注册的阿尼马格斯！……/
但是小天狼星对这件事却是毫不在意，“我敢说没有注册的阿尼马格斯太多了，如果把自己变身后的形象全部登记在魔法部的档案里，那么事情会变得比光着身子在开学前一天走过对角巷更加恐怖。”哈利咯咯地笑了出来。
当然小天狼星也给哈利讲了讲关于阿兹卡班的事情——他为什么会被关进去，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莱姆斯并不愿意小天狼星把小矮星的事情告诉哈利，但是小天狼星却认为哈利已经长大了，有能力知道也有权利知道一些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了。那个在四个人照片上被黑色的污渍涂掉的矮个子男孩，就是背叛他父亲，导致哈利的父母被伏地魔杀害的可耻的叛徒。
哈利想要和小天狼星一起去抓彼得，但是这次小天狼星却拒绝了。
“哈利，这件事情太复杂了，我不能确定你这个年龄可以接受这些，但是一旦事情有进展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小天狼星把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说，“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我就去斯内普家里接你，然后我就可以正式签协议收养你了。”
哈利情绪低落地低下了头——不仅仅是因为不能亲眼见到背叛自己父母的叛徒受到他应得的惩罚，而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告诉他的教父，他不想真正离开斯内普。
这听起来太荒唐了，别说小天狼星了，就算是一个月之前的自己，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产生这种想法。但是如今，如果小天狼星成为了他的第一监护人，那么他和斯内普之间的关系就会像他之前所说的，回到之前的普通师生关系。这也许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他们已经保持着相看两生厌关系长达两年之久，而这只是让一切回归正轨而已。
但哈利还是因此而感到闷闷不乐，并且随着在小天狼星家的一周时间即将接近尾声，他的情绪便越来越低落，即使小天狼星变成大狗在他的身边欢快地跑来跑去，也不能像前几天一样把哈利逗得开怀大笑了。
小天狼星只把哈利的低落情绪看作是不想回到斯内普家的表现，他对哈利再三保证，一旦事情都处理好，他恢复了名誉，就立即签署领养文件，然后斯内普就没办法动他分毫了。但是小天狼星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保证让哈利的表情更加苦了。
“哈利，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在周末的晚餐结束之后，莱姆斯在餐桌上问根本没有吃下什么东西的哈利。经过了几天的休息，莱姆斯的气色也渐渐地有了好转，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疲惫，但也总比月圆之后的那天好上太多了，“你晚饭都没怎么吃。”
“对不起，我不饿。”哈利只觉得刚刚吃下的东西全部堵在了胸口，邓布利多教授将在半个小时之后来到庄园接哈利去斯内普家，有些事情如果现在不与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讲明白，他无法想象小天狼星听到哈利的决定之后到底会有多么失望——小天狼星对他太好了，这更加重了哈利的罪恶感。
“如果你觉得有些事情很难做决定，不妨说说你的想法，哈利。”莱姆斯耐心地引导着哈利。
哈利抬起了眼，莱姆斯和小天狼星都关切地看着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选择了吐露心声。“我很喜欢这里，也喜欢你们，真的。”他说道，“但是我也不想离开斯内普教授，我不想开学之后又变成他最讨厌的学生。”
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说什么？哈利？”小天狼星的声音紧紧地绷着，他的表情好像哈利告诉他自己要给伏地魔亲吻鞋子了一样。
哈利不知所措地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莱姆斯。
“我想，”莱姆斯虽然也表现得有些吃惊，但是他却比小天狼星更早做出反应，“你不愿意和斯内普教授重新回到普通的师生关系，我理解得对吗？”
哈利不安地点了点头，“这不代表我不喜欢在这里的生活，但是我……”
“你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哈利。”莱姆斯用鼓励的眼神和语气对哈利说，“你完全可以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想我和小天狼星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哈利再次吸了一口气，“你们看，”哈利解释道，“如果我留在这里，斯内普教授一定就永远不会和我再沾上任何一点关系了……”
“那不正好吗……”小天狼星咕哝了一声，但是在莱姆斯的眼神下不甘心地闭了嘴。
哈利看着小天狼星愧疚地咽了咽口水，“但是如果我留在斯内普教授那里，至少我还能经常回来这里而不用担心被拒之门外……”
“当然不会！”小天狼星立即提高了音调叫道，“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教子，我永远爱你，哈利。”
哈利停了下来，他的理由说完了，于是他等待着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表达他们的态度。
“小天狼星？”莱姆斯轻声提醒道。
小天狼星看着哈利皱起了眉，“这是鼻涕精做的什么手脚吗？”他的声音里蕴藏了熊熊的怒火，“先是那些体罚，然后是领养？”
“不是的，小天狼星。”哈利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斯内普教授的意思，他那天还把我赶出了家门，他还说永远不想见到我。”
“那你就更不应该去他那里。”小天狼星理所当然地说。
“我不能想象如果等到我开学，他又回到了那副令人讨厌的样子，”哈利略微烦躁地扯了扯T恤的衣领，“当你尝到了被用心对待的感觉，每一个漠不关心都会变得那么难以接受。”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好吧。”最终小天狼星妥协了。
哈利意外地抬起了目光，瞪着眼睛看向了小天狼星，他没想到小天狼星会答应他，他还以为小天狼星会冲到斯内普的住所强迫斯内普和他进行一场赔上性命的巫师决斗，胜者来领养哈利呢。
“不论如何，我希望你开心，哈利。”小天狼星的表情难得地没有了平时的那些玩世不恭，他看向哈利的眼神全是包容的怜爱，“但是你真的需要考虑清楚，如果斯内普真的签了那个文件，只有他主动放弃监护权，我才能有顺位监护你的权利，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哈利？”
哈利点点头，“但是我相信斯内普教授不会做真正对我有害的事情，小天狼星。”他对他的教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他这么做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小天狼星从他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把哈利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在他乱发中落下一吻，“如果你想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哈利。”
哈利也紧紧地环住教父的腰，被人当亲生儿子一样疼惜的感觉他之前几乎没有感觉到过。他从未想到过，他的人生会在这个暑假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拥有了这么多对于他来说也许一辈子都只能在梦里得到的关爱，现在他只觉得受宠若惊。
“好了，哈利。”小天狼星把哈利从怀里放出来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再吃一点吧，到斯内普那里他也许就只给你喂小精灵吃的东西了。”
哈利笑了笑，他重新拿起了刀叉，但他知道斯内普也并不会像小天狼星说的一样给他吃那种东西。
邓布利多还是一如既往地准时，当他敲响庄园的门的时候，小天狼星已经帮他把行李搬到门厅里了。
“如果斯内普欺负你，你就用这个告诉我，我马上会知道，”小天狼星把一面小镜子塞给哈利，“这是双面镜，我和你爸爸以前就是用这个互相联系的。”
哈利感激地收好了镜子，并再次给了小天狼星一个大大的拥抱。
“希望你剩下的假期过得开心，哈利。”莱姆斯也温柔地拥抱了哈利，“但我想一周之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学校里。”
“当然，”哈利俏皮地笑了笑，“卢平教授。”
莱姆斯宠溺地揉了揉哈利的头发。
在与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道别之后，哈利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和邓布利多再次幻影移形来到了斯内普家，虽然只是几天而已，他突然有了一种时隔多年回到家里的感觉。
“教师会议被定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在那的前一天，哈利需要决定自己的第一监护人，我会在那时候带着收养文件来拜访。”邓布利多教授对黑着脸的斯内普说道，“总之，现在祝你们相处得愉快。”邓布利多对他们两人轻快地眨了眨眼，然后便离开了蜘蛛尾巷。
与刚才和小天狼星讨论斯内普的情况不同，校长的离开让哈利突然想起了几天前他受了伤来讨药时斯内普的一系列反应，这使他瞬间陷入了恐慌之中，他不安地站在门厅里，就像一个闯祸的孩子一样等候斯内普的发落。
但是斯内普并没有像哈利想象中的连一句废话都不说就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膝盖上教训一顿，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他毫无感情波澜地开了口，“把你的行李搬到房间里，不要弄乱我的房间和衣柜，波特先生。”
哈利不可思议地拖着自己的箱子走进了卧室，这里还是和哈利走之前的布置一模一样——两张并排摆放的小床，各自配了一个已经有点掉漆的木质床头柜。这里的条件和小天狼星那里相比较来说简直是太寒酸了，但哈利竟觉得有一种独特的温馨感。
哈利花了一小段时间把他的行李整理好，并换上了睡衣，然后他回到了起居室，斯内普正坐在长沙发上一直以来的位置喝着他的黑咖啡。哈利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黑咖啡的味道他并不喜欢，而且斯内普是怎么做到这么晚喝黑咖啡却还是能在睡觉的时间完全不会受到失眠的困扰的？
哈利试探地在斯内普身边坐下，这个位置他走之前也经常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斯内普对他的态度有点改变，他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小天狼星家闯祸了的缘故。“我可以得到一杯牛奶吗？先生？”
“在厨房的老位置，波特先生。”斯内普的语气冰冷而疏离，“我打发走了小精灵，所以接下来的一周，你需要良好地利用你金贵的身躯，来满足你自己的需求。”
哈利默默地扁了扁嘴，他起身走向厨房，至少尖酸刻薄是一点都没有改变，他默默地想道。
没了糖的牛奶总是缺了些味道，但是由于他还在用药，最近几天在小天狼星的家里他也得不到加了糖的牛奶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苦味的东西，哈利在心底抱怨道，但没敢说出口，他不确定如果他说出来了，斯内普会不会打破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刚回到这里就挨打，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斯内普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在一本厚厚的旧书上涂涂写写，就好像哈利并不在这间房子里一样，虽然哈利有意挑起话题来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当时钟指向了10点的时候，斯内普终于把那本老旧的书合了起来，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哈利，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上床睡觉，波特。”然后便又钻进了工作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