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讨厌的马尔福
“波特先生。”哈利刚从雕像后面爬出来，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就在他的身后响起。
哈利僵直了后背，他知道自己麻烦大了，马尔福那个卑鄙的小子一定第一时间就跑去告状了。哈利背对着斯内普，迟迟不敢转过身面对自己的养父，他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胸口，还好，隐形衣被他收得很好，妥当地被塞在他的袍子里。
“格兰分多扣十分，因为你对教授不敬，波特先生。”斯内普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只有两个人的走廊里更令人觉得脊背发凉了。
“我没有对教授不敬，斯内普教授。”哈利转过身，但是不敢直视斯内普的眼睛，只是低着头看着对方黑色长袍的下摆，他的后背微躬，以防斯内普发现他胸前因为藏了隐形衣而微微凸起的部分。“我甚至连一个字都没说呢。”他不满地抗议道。
“当你的教授叫你的时候，你应该直视他的眼睛并做出应答，这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斯内普挑剔道。
哈利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还沾着些许泥浆的斗篷里，抬起了目光，对上了斯内普的。
“你去哪了？”斯内普用犀利的目光打量了哈利一番，质问道。
“我一直在城堡里，先生。”哈利知道他的谎言最终会被斯内普揭穿，然后他又会被斯内普按上一个【说谎】的罪名，但是他做不到坦白，他不可能说出自己不顾斯内普的禁令在活点地图和隐形衣的帮助下通过密道离开城堡去霍格莫德村的。
“是吗？”斯内普的尾音危险地挑起，这让哈利的身体更加紧绷了，“跟我来，波特先生。”
哈利保持着沉默跟在斯内普汹涌翻滚的长袍后面，他把手拼命地在长袍的口袋里擦拭，试图消灭一切的证据。他们走下通往地下教室的台阶，然后进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这个学期开学以来，哈利来到这里的频率相当地高，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到这里报道，但就算知道了斯内普办公室里的架子上的玻璃大缸里都是十分有用的魔药原料——尤其是新添的几个广口瓶里装的都是狼毒药剂的材料，也不能让哈利对这些黏黏糊糊的东西产生丝毫好感——更何况是在他犯错误被斯内普抓包之后带到这里的时候。
“坐。”斯内普简短地说。
哈利战战兢兢地在面前的扶手椅里坐了下来，而斯内普仍然站在他的面前。
“马尔福同学刚才来找过我，讲了一个奇怪的故事，波特。”斯内普说。
哈利看着他的养父一言不发，他知道斯内普想说什么，他也知道斯内普清楚他不是无辜的，但是他还是选择沉默。
“他告诉我，”斯内普接着说道，“他在尖叫棚屋碰到了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
斯内普的声音平静而危险，哈利咽了咽口水，继续保持着沉默。
“马尔福同学说，他正在跟韦斯莱说话时，一大团烂泥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你认为那是怎么回事？”斯内普继续追问道。
哈利知道这是斯内普希望他坦白的意思，他应该告诉斯内普一切的真相，但是他又没办法就这样承认自己的错误。于是他略微睁大了眼睛回看着斯内普，装作一副好像第一次听说的惊奇样子，“我不知道，教授。”
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目光像锥子一样盯着哈利的眼睛。这让哈利想起了制服鹰头马身兽的情景——他竭尽全力不眨眼睛，不让自己看起来有丝毫的心虚。
“然后，马尔福同学看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你能猜到是什么吗，波特？”
“猜不到。”哈利说，他努力装出一副天真好奇的语气。
“是你的脑袋，波特，浮在半空中。”
一阵长长的沉默。
“也许他该去找庞弗雷女士看看，”哈利说，“如果他有那样的幻觉——”
“你的脑袋在霍格莫德做什么？波特？”斯内普轻声问，“你的脑袋不可以进入霍格莫德。你身体的任何部分都不被允许进入霍格莫德。”
“我知道。”哈利说，努力让自己的脸上不露出负疚或者恐惧的表情，“听起来马尔福好像产生了幻——”
“马尔福没有产生幻觉，”斯内普吼道，他俯下身，双手按在哈利椅子两边的扶手上，他们的脸相距只有一英尺，“我在给你机会，哈利。”虽然称呼改变了，但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哈利知道这是他的养父在警告他，他们还有一层比师生关系更深的一层关系，如果哈利还是坚持说谎，那么接下来的将会发生的事情就不会在学校规定的范围之内了。
“……你明明答应过我允许我去霍格莫德了，父亲。”哈利在斯内普的逼迫下终于松了口，但是他觉得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
“那是在那只肮脏的老鼠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之前的事情了，并且在那之前你已经去过一次霍格莫德村了。”斯内普直起身子说，“原因我已经给你解释了很多次，哈利，你不可能不知道霍格莫德的危险。”
“是的，父亲，我当然知道。”哈利咬牙切齿的说，“就好像那个叛徒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样——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会亲自杀了他，为我的父母报仇。”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波特。”斯内普的语气略重了一些，“你的那些小伎俩，任何一个成年的巫师甚至连一根小指头都不用动就可以轻松要了你的小命。”
“这不关你的事。”哈利语气不善地反驳。
“哦？”斯内普的眼里闪着危险的光，他的语调说明他现在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从魔法部部长开始，所有的人都在努力保护著名的哈利·波特不受彼得·佩迪鲁的威胁。可是著名的哈利·波特一意孤行，让普通人为他的安全担心吧！著名的哈利·波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丝毫不考虑后果。”
哈利堵着气不说话，他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全年级的同龄人都能去，只有他必须在周末和一二年级的学生们一样待在无聊的塔楼里，他觉得这令他难以接受——即使斯内普为他解释了彼得和摄魂怪的危险性，哈利还是觉得事实没有斯内普说得那么可怕。如果他真的不能去霍格莫德，那么至少所有的学生也应该受到警告，而不是只有他被特殊对待。
“把你的口袋翻出来。”斯内普没有理会哈利的心理活动，转而命令道。
哈利没有动。
“你已经有大麻烦了，波特先生。”斯内普低声威胁道，“我劝你还是照做，如果你继续违反我的命令，我想你不会愿意见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哈利吓得浑身冰凉，他知道这完全不是斯内普正在吓唬他，如果他继续抵抗下去，那么马上斯内普就会兑现他的承诺。于是哈利慢慢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东西——在佐科买的一袋魔法用品和那张活点地图。
斯内普的目光并没有在那一堆魔法用品上停留片刻，而是注意到了那一叠旧旧的羊皮纸——哈利感到大难临头了。
“这是什么？”斯内普拿起了地图，哈利则努力让自己做到不动声色。
“空白的羊皮纸。”哈利装作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是吗？”斯内普怀疑的眼神再次落在了哈利身上，“那么我想，你一定不需要这么一张破旧的羊皮纸吧？”他露出了一个恶意的表情，“我为什么不把它——扔掉呢？”说着斯内普就作势扬手想要把羊皮纸向火炉一扬。
“不要！”哈利急忙叫道，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去抢自己的地图，但他太过于心急了，以至于整个人都扑进了斯内普的怀里。
好在斯内普并没有真正把地图丢进壁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撞进怀里的哈利，他的眉毛扬得很高，眼里已经隐藏不住怒火了，“你还打算说谎吗？男孩？”
哈利躲开了视线，他从乔治和弗雷德手里拿到这张地图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父亲和教父们的恶作剧产物，如果这东西被斯内普知道了，那么哈利这辈子都不要再想看到它了，更别说拥有它了。
而斯内普却从哈利的反应差不多已经猜出来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羊皮纸了，他抽出了魔杖，轻点在地图上，“显示你的秘密。”
但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哈利也在心里默默期待斯内普完全发现不了任何端倪，然后放过他。
“现出原形！”斯内普没有就此放弃，他笃定这张羊皮纸藏着秘密。
但是羊皮纸上还是一片空白，哈利做着深呼吸，让自己镇静下来。
“本院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命令你现出隐藏的信息！”斯内普再次用魔杖敲着地图说。
这次那羊皮纸开始有反应了，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羊皮纸上书写一般，地图的纸面上开始显出了字迹。
/月亮脸向斯内普教授致意，并恳请他不要把他那大得变态的鼻子伸到别人那里多管闲事。/
哈利和斯内普同时僵住了，哈利瞪着眼睛看着地图上的字迹，如果他不知道月亮脸先生是谁的话他一定会觉得这很有趣，但现实是——平时看起来与人和善的莱姆斯，甚至对斯内普说话都和颜悦色的莱姆斯，会用这种语气来对斯内普说话。
还没等哈利多想，另一段话紧接着显现了出来。
/尖头叉子先生同意月亮脸的观点，并要补充一句：斯内普教授是个饭桶、丑八怪。/
哈利偷偷地抬起目光，观察斯内普的表情，他的表情很僵硬，嘴角的肌肉都紧绷着。
虽然知道这可能就像是里德尔的日记一样，被注入了一段记忆，让这个地图在被外人窥探的时候吐出一些羞辱性的语句，虽然哈利也曾经在心里骂过斯内普很多次，但是此刻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羞辱斯内普，他的心里还是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羊皮纸还是没有停下，后面还有……
/大脚板先生在此表示吃惊，那样一个白痴居然当上了教授。/
哈利别开了目光，他没有再看下去了。他在他的教父口中听说了一些关于他们早年的时候和斯内普之间的恩怨，也许是教父讲述的语气过于轻松，哈利那时还觉得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但当他亲眼目睹这一切，他发现这一点都不好笑——至少他不认为如果马尔福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还能笑得出来。
“很好……”斯内普的声音比刚才更加轻了一些，甚至比耳语高不了多少，“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找卢平来谈谈了——”说着斯内普就向壁炉走去。
“不！”哈利急忙拉住斯内普的长袍，阻止他的脚步，“莱姆斯对此毫不知情，父亲！”
“不要叫我父亲，波特先生，你清楚我不是你的父亲，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斯内普点了点羊皮纸上的字，那个自称尖头叉子的字迹深深地刺痛着哈利的神经。
“先生，我很抱歉，先生……”哈利紧紧抓着斯内普的袍子，就好像一个不留神，斯内普就会消失在壁炉里。
“我说过了，波特先生。”斯内普没有看他，“我不允许我的男孩说谎，我对你今天的行为很失望，我认为我需要一个谈话，与卢平和布莱克的——在校长的见证下。”
“……你想做什么？”哈利用几近窒息的声音问道。
“转移你的监护权，波特先生。”斯内普的视线盯着壁炉上方的某处，就是不愿意多看哈利一眼，“我不接受一个谎话连篇的男孩做我的儿子。”
“不！先生！”哈利这下更急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发展，他只是不想让斯内普知道他做的事情而生气，他本以为因为偷偷溜出城堡而挨一顿打已经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了，但是现在斯内普竟然不想要他了？！“请你不要！不要！不要丢弃我……”哈利从后背紧紧地抱住了斯内普的腰，声音里全是颤抖。
“你不愿意对我坦诚，波特先生。”斯内普冰冷地说。
“我愿意，我愿意！我不会说谎了，我很抱歉……先生！”他才有一个家，像一个漂泊了数年的蒲公英种子一样才刚刚安定下来，对于被抛弃的恐惧让哈利浑身发冷。“求求你……”
斯内普缓缓转过了身，重新面向哈利，他的黑眸里恢复了平静，“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波特先生，如果你对我有丝毫的隐瞒，那么我就立即去找校长，你听明白了吗？”
哈利望着斯内普严肃的表情，不禁咽了咽口水，然后点了点头，“我去了霍格莫德村，先生。”哈利没有底气地说，“我用了我的隐形斗篷……”一边说一边把藏在怀里的隐形斗篷拿出来交给斯内普，并在心里忍痛和它道别，“和这张羊皮纸——它是一张地图，先生……它帮助我离开了学校……”
斯内普抱起了双臂，凌厉的眼神看着哈利，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对你隐瞒只是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个地图的细节，先生……”哈利低下了头，“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它……它和隐形斗篷一样都是我拥有的关于我父亲的最后的物品……”他的声音消失了，看着自己的鞋尖拼命眨着眼，他不应该是一个软弱的孩子，只是想到即将失去父亲的遗物，他的胸口便酸痛起来。
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斯内普开了口。“我将为你保管这两件物品，作为你不听命令逃出城堡的惩罚。”
哈利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肩膀站在原地。
“直到那只老鼠重新被抓到，我才会将它们还给你。”斯内普补充道。
哈利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斯内普，“先生？！”他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刚刚听见的话，斯内普还承诺会把斗篷和地图还给他？！而不是追问哈利地图是怎么使用的，或者试图摧毁它？！“你是说，我还有可能拿回它们吗？”
“如果你遵守规矩，在这期间老老实实地待在城堡里，那么是的。”斯内普承诺道，“我不认为把这两样东西交到一个13岁男孩的手里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但是正如你所说，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财产，它们最终还是会回到你的手里——这也是我在开学的时候把隐形斗篷交到你的手上的原因，但这不代表我鼓励你使用它。”
哈利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然后再次拥抱了斯内普的腰，“谢谢你……”哈利犹豫了一下，又斟酌了一下，“谢谢你，父亲……”
他听见斯内普在他的头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被提着领子拎出了斯内普温暖的怀抱，“但这并不代表你不应该为你今天的行为负责，波特先生，”斯内普略微弯腰，严厉的黑眼睛直视着哈利，“我该怎么惩罚你，才能让你意识到你行为的危险性？”
“我已经意识到了，父亲，”哈利底气并不是十分足地应道，“我很抱歉……这不会再发生了……”
“我们都知道你的道歉总是无用的，波特先生。”斯内普说，“我不得不考虑是否是我对你过于纵容，而导致你的行为愈发地肆无忌惮。”
“没有这回事，父亲。”哈利噘着嘴说道，如果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和【纵容】一词完全搭不上关系，那一定就是斯内普。
“那么，你认为现在全魔法界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斯内普逼问道，“邓布利多对魔法部做出了让步，允许摄魂怪把守学校的各个出口，是为了谁？”
哈利沉默了，他不喜欢摄魂怪，但是至少魔法部也是为了他的安全才派这些怪物来的。
“你为了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小把戏和一些毫无营养的小玩意——”斯内普把地图重重地拍在那袋印着佐科标志的小袋子旁边，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吓得哈利缩了缩脖子，“——让所有人为你做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哈利站得十分煎熬，他知道自己理亏，斯内普的训斥让他不知道还怎么回答，但是他还是认为这不公平，于是他低着头，手指在面前搅成一团。
“20下，波特先生。”斯内普最终宣布道，“10下为了你违反我的规定离开学校，另外10下为了你对我说谎。准备好自己，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哈利不可察觉地吸了一口气，他不想挨打，任何时候都不想，但是他已经不是第一天和斯内普打交道了，如果他想要留在斯内普身边，那么至少短时间内哈利还不可能改变斯内普的很多看法和行为方式。
在哈利胡思乱想的空档，斯内普走到了办公桌的另一边，他拉开了办公桌的其中一个抽屉，并从里面拿出了一件什么东西。哈利不敢去看斯内普拿了什么走了回来，但是他能肯定他一定不会喜欢那东西。
哈利解开了披在外面的斗篷，放在了刚才坐着的扶手椅里，随后手指缓慢地移动到自己的制服裤子上，解开了配套的皮带扣，而斯内普此刻再次站到了他的身边，沉默地等待着。
自从斯内普正式收养了哈利之后，这种特殊的体罚方式就好像成了他们之间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样，每当哈利惹了麻烦，他就会被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惩罚。虽然斯内普也没有强迫过他，只是安静地等待哈利自己心甘情愿地受罚，但是到目前为止，哈利还没有真正说过不，他无法想象斯内普以此为由将他的监护权转移出去——比起被斯内普扫地出门，挨几下打和痛上小半天就完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哈利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最终走向了斯内普的办公桌，把裤子和内裤一股脑地全部推下了腰间，然后认命一般地趴在了冰凉的办公桌上。
因为壁炉里烧着熊熊的炉火，斯内普的办公室里实际上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但是办公桌木头的表面却激得哈利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没有过多的言语，另一个冰凉的木面抵上了哈利的身后，这让哈利再次瑟缩了，他微微侧头，从余光里看见斯内普手上拿着的物件——一把黑色的木质戒尺。和之前斯内普家的木色刻尺不同，这把黑色的尺子从样式到厚度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把一般书房里常见的木尺——它没有刻度，足有一指厚，通体漆黑，看得出来是完全用来惩戒人用的。
“你不用报数，但是我不希望你表现得过于出格，要知道你今天的行为完全不应该只得到这些。”斯内普冷冰冰的声音从哈利的身后传来。“保持稳定，并反省你的错误，这是我全部的要求。”
哈利没有应答，他轻轻咬了咬下嘴唇，然后小幅度点了点头。
第一下戒尺毫无预警地落了下来，疼痛在哈利的身后硬生生地炸开，哈利身体一僵，一声尖叫被憋在了喉咙里。
斯内普保持着沉默，但是手下却没有丝毫的留情，第二下、第三下连丝毫的喘息机会都没有给哈利，急急地抽打在臀峰处，形成了两个有些重叠的伤痕。
哈利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哼，但随即还是咬紧了牙关，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没错，哈利是在赌气，他承认自己是在和他的养父赌气。
斯内普显然也意识到了哈利强硬的态度，【啪啪啪！】接下来的三下戒尺挥得又急又快。惩罚才刚刚开始，哈利的眼前就痛得发黑了，虽然戒尺还不像魔杖那样会带来钻心的疼痛，但是这确实不比斯内普的巴掌来得友善，再加上斯内普有意加重力道，他怀疑他根本没办法保持安静地挺过一半的惩罚。
【啪啪——！】又是两下重击，这次抽打在了臀腿相接之处，哈利猛地撞在了办公桌的边角处，让痛呼出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觉得我打错你了？”随着训话，又是一下戒尺无情地落下，重重地又砸回了臀峰处，委屈之情从胸口涌出，他的身后火辣辣地疼，他只知道无论下一下戒尺落在哪里，他都接受不了了，他踢着小腿，来转移身后的疼痛。
“说说你是怎么反省的？波特先生？”几下戒尺之后斯内普再次把冰凉的戒尺抵在哈利已经燃烧起来的皮肤上，真奇怪，为什么哈利的身后已经如此难熬了，那把戒尺还是那么冰凉，并没有沾染上任何温度，就像是斯内普本人一样，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永远不可能被温暖的样子。
“我不该违反你的规定离开城堡去霍格莫德，”哈利忍着哭腔答道，“我不应该像这所学校任何一个正常的三年级及以上的学生一样去霍格莫德村，我就活该被关在格兰分多塔楼里，和那些老旧的书本一起发霉腐烂！”
【啪！】响亮的戒尺击打声打断了哈利的义愤填膺的演讲，他的声音消失在了喉咙里，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掉落出来。
这不值得，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
“我不应该和马尔福起争执，因为该死的他第一时间就会找到你，而你该死的第一时间就会把我按在这里痛揍一顿！而马尔福呢？还肆无忌惮地做着他的混蛋事情，因为根本不会有人问他对格兰芬多们做了什么，只要他是马尔福，一个斯莱特林，一个你最喜欢的学生，就足够了！”哈利情绪崩溃地大叫道，他的浑身都因为激动和疼痛而剧烈颤抖着，“总有人要受到惩罚，而那人总是格兰芬多！”
哈利狠狠地咬上了叠放在面前的小臂，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面前的桌面。
戒尺没有继续落下了，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哈利的小臂，把他从桌面上拉了起来。
“看着我，波特。”斯内普说道。
哈利把眼神转到一边，不愿意服从男人的命令。
“哈利。”斯内普的改了口，“看着我，哈利。”
哈利吸了吸鼻子，然后抬起了目光，透过汹涌的眼泪看向斯内普，男人的黑眸紧紧地锁着他，但是与他刚入学的前两年不同，里面没有丝毫的厌恶之情。
“你认为我为什么罚你？哈利？”斯内普微微弯了一些腰，缩短了两个人之间的身高差距，他的大拇指像往常一样为哈利抹去掉落的眼泪，但是却让哈利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因为我……”哈利控制不住地抽噎着，“因为……因为我……离开了学校……”
“不，哈利。”斯内普否定道，“你根本没抓住重点。”
哈利困惑地看着斯内普，难道斯内普不是因为这个而惩罚他吗？
“如果我真的有意像你所说的，在所有人都可以去霍格莫德村的时候把你关在学校里，那么从一开学我就不会为你签署那张同意书。”斯内普看着他，展现出少有的耐心，“但是情况有变，我不让你去霍格莫德，完全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虫尾巴是黑魔王的人，虽然他是个胆小的臭虫，但是我们不能排除他为了再次得到黑魔王的信任而铤而走险。”
哈利的抽噎稍微平缓了一些，他感到自己的怒火和委屈得到了一些平息，他用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睛看着斯内普，“但是只有我不能出去……”他抱怨道，“所有人都可以，罗恩、赫敏，就连……就连马尔福也能出去……”
“你应该意识到你和别人的不同，哈利。”斯内普的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无论你多不想承认它，但你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
“这不公平……”哈利撅着嘴小声嘟囔。
“哪里不公平？”
“你曾告诉我我和别的孩子没区别，现在你又强调我与别人之间的不同。”
“你确实还是个毛头小子，波特先生，你不必把所有的都一个人承担，但与此同时，你也应该认识到，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每个人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而即使是马尔福先生，他也有很多得不到的东西，他也会羡慕你。”斯内普轻声说。
此时哈利的抽泣已经完全停下了，他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看向斯内普，“你说的是真的？”
斯内普微微点了点头，“况且，你逐渐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哈利不甘心地眨了眨眼，挤干了最后的几滴眼泪，然后无声地点了点头。一番对话之后，哈利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斯内普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他总是什么都知道，斯内普的眼睛仿佛连他的灵魂都能看透——他确实是因为马尔福的事情在和斯内普置气，他讨厌马尔福永远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而且不管之前还是斯内普已经成为了他的养父之后，只要马尔福一向斯内普告状，那么斯内普就会第一时间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他，甚至惩罚他。
“我罚你和马尔福先生是否来找我没有一点关系，哈利。”就好像懂得读心术一样，斯内普最后补充道。
这让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很抱歉，父亲。”他小声说，“我不应该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很好，”斯内普赞许道，“那么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后半部分的惩罚了。”
哈利惊恐地抬起了头用恳求的眼神看向斯内普，“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父亲……求你……”
“我完全不怀疑你此刻说出这句话的真诚，哈利。”斯内普似笑非笑地说，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恐怖了一些，“但是恐怕我认为你需要一些更加深刻的手段来为你加深一下记忆，这样在你下次意图对我说谎的时候，能为你的屁股多考虑考虑。”
见已没了回转的余地，哈利再次转过身，认命地趴回了坚硬的桌面。身后的伤还残留着一些痛感，尤其是接近臀腿处，那里还是一片针扎似的疼痛。
斯内普再次把戒尺抵上哈利的身后的时候，哈利逃避式地闭上了眼睛。
“我说过了，我不能容忍我的男孩说谎，哈利，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一点。”斯内普在哈利身后说。
“我很抱歉……父亲……”哈利的声音都快埋没在噼啪的炉火声中了，但至少，哈利还为斯内普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而感到开心。
“我希望我们可以尽快完成你的惩罚，你认为呢？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想你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戒尺轻轻地拍在哈利的大腿上，哈利立即受到了惊吓，挺直了膝盖把屁股翘得更高，生怕斯内普对此感到不满。
“是的，父亲。”哈利把脸埋进臂弯里，俨然一副鸵鸟的逃避姿态。
【啪——！】戒尺再次挥动了起来，卷着风击在了哈利的身后，这次他一点也没忍耐，而是吃痛地大叫。
斯内普的戒尺和他本人一样完全不近人情，才没有两三下，因为短暂的休息而略微褪去的疼痛又再次点燃了起来。
【啪！】这太痛了，哈利早已放弃了赌气和自我控制，整个人都丢脸地把全部的体重都挂在斯内普的办公桌上，小腿毫无规矩地乱踢着。
“说说你为什么挨打，波特先生。”在哈利已经数不清挨了多少下戒尺的时候，斯内普给了他一个短暂的喘息机会。
“我不该说谎……父亲……”哈利在小臂上擦了擦因为疼痛而挂在眼角的泪珠，他的身后要裂开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至少接下来的一周时间他都不可能坐到凳子上了，“我很抱歉，父亲，真的。”哈利吸了吸鼻子，“但是请你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斯内普问道。
“不要丢下我……”
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温暖的手掌搭在了哈利的后背上轻轻拍打了起来，这让哈利得到了很强的安全感，他眯起了眼睛，享受着斯内普的轻拍。
“我保证，哈利。”斯内普说，“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用转移监护权的事情威胁你，我会抚养你一直到你成年，成为一个出色的年轻人然后离开这个家，但你也要保证，你会尽力改掉你的坏习惯——包括对我说谎。”
哈利忙不迭地点头，一股暖流从胸口升起，他想起身，但是被搭在后背上的大手牢牢地按在了桌面上。“还有两下，波特先生，不要动。”
哈利发出了不情愿的呜咽，但是停止了挣扎。
【啪啪！】最后两下戒尺快速地抽打在了身后，虽然明显已经收了力道，但是由于前面的疼痛早已累积，哈利还是倒抽了一口气，好久才从疼痛中缓了过来。
“起来。”等到哈利的呼吸逐渐稳定下来，斯内普松开了按在他后背上的手，宣布了惩罚的结束。
哈利从办公桌上爬了起来，甚至连裤子都没顾得上去提，就直接扑进了斯内普的怀抱。
而斯内普似乎已经料到了哈利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在哈利扑进怀里的时候他甚至还伸手接了一下，随后他轻叹一口气，把哈利搂进了怀里，“吸取教训了？男孩？”
哈利把脸埋在斯内普的黑袍子里，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咕哝着“对不起，父亲。”
大手在哈利的乱发上拍了拍，“好了，去浴室把自己清理干净，要到用餐的时间了。”
哈利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斯内普的怀抱，弯腰去捡掉在脚踝处的裤子，却不小心扯到了身后的伤，五官瞬间皱成了一团。“你不该对那个坏小子那么好，你是我的父亲，又不是他的。”他还是耿耿于怀地抱怨道。
“停止你幼稚的言论，波特先生。”斯内普看着哈利把裤子重新在腰间系好，“马尔福家的特殊身份会在将来派上很大的用场，我不指望你和小马尔福先生交好，但是你不应该把他完全当作你的敌人。”
哈利对斯内普的言论感到不悦，“是啊，全世界都在讨好高贵的马尔福家。”
“那不是原因，波特。”斯内普摇了摇头，“有些事情现在对你说你也不会懂，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尽快成熟起来，意识到社交的重要性，而不是永远躲在你格兰芬多的三个人的小圈子里。”
“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哈利反驳，“罗恩和赫敏对于我来说足够了，而且就算我完全没朋友，也不会和马尔福做朋友。”
斯内普皱着眉盯着哈利看了片刻，但是再次开口的时候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现在去浴室，波特先生，你脏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不，我是你的儿子，你才保证过永远不会不要我。”哈利得意地顶嘴，并在斯内普发作之前一溜烟跑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