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伦敦已经进入了多雨少晴的季节,但连日的阴雨也不是人们停止忙碌的理由。哈利的考试在上周结束了,结果至少是他顺利拿到了初中的毕业证,进入了高中的课程。
斯内普的另一部戏已经杀青,暂时还没有接新的工作,这让他拥有了很多时间来陪伴哈利——也许这是陪伴吧?哈利歪了歪头,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的现状。
刚被斯内普强行看管的那些天里,哈利过得并不好,他遭遇了一些可怕的对待——至少哈利是这么认为的,他胆战心惊地在斯内普的房间里度过了一段时间,却在意识到自己不会被无故惩罚之后意外地逐渐适应了和斯内普住在一起的生活。
曾经经常出入的破斧酒吧他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有去了,当然斯内普的强势干预确实也起了一部分作用,但更多的原因是,他忙到根本无暇去想念酒精。因为除了略显繁重的学业之外,他比之前还要多一件事去完成——提前熟悉台本。斯内普会在晚餐后两人都进入书房的一段时间里和哈利谈论起第二天的工作内容。
起初哈利什么都答不上来,他演了丹尼尔这个角色已经是第五年了,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丹尼尔本人,可他最近才发现,他对丹尼尔这个角色几乎是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丹尼尔的生日,只记得与自己的生日十分接近,却又没办法说出一个具体的数字。斯内普会问到台本以外的内容——丹尼尔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会作出这种行动?这些都是哈利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哈利意识到斯内普正在培养他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而不只是无情地斥责他把不想演的镜头推给替身。他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斯内普还小的时候就从他父亲那里学到的东西,但在那晚之后斯内普也没再谈起过他的父亲。
没有酒精的日子刚开始确实是难熬的,但当哈利在学业和事业上都取得了明显的进步,那些来自身边人由衷的赞赏少有地给予了哈利酒精也给不了的满足感。
也许,演员这份工作并没有看上去那样简单,但也许,自己也不讨厌这份工作——这是哈利一个多月以来逐渐意识到的事。
今天他也顺利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内容,虽然对戏的德拉科马尔福一直与他不怎么对付,但他还是在镜头前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好朋友的角色。
“哈利!”罗恩踮着脚在一群忙碌的工作人员身后向他挥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哈利咧了咧嘴,和德拉科·马尔福在一起工作一个早上简直是痛苦的折磨,因为他们必须要在镜头前装作是好兄弟的样子,而事实上德拉科因为哈利取代他演了主角一直以来都怀恨在心。哈利弯着腰在人群和机器之间穿梭,最后来到了罗恩面前。“罗恩。”他笑着和好友打招呼,并随着他一起离开了片场。
“猜猜如何?我的弗雷德和乔治为我们举办了一个聚会,来庆祝我们都顺利进入高中阶段。”
“酷。”罗恩的双胞胎哥哥弗雷德和乔治哈利之前也见过很多次,他很喜欢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能力,与罗恩其他几个考取名校的优秀的哥哥们不同,弗雷德和乔治甚至都没有把高中的课程念完就出去自己经营玩具店了,哈利一直很羡慕双胞胎的鬼点子和对人生完全不同的看法,但斯内普一定不喜欢这样的孩子。“什么时候?”
“就在一个小时之后。”罗恩高兴地说,“也许我忘了告诉你,他们的玩具店生意火爆,所以他们用第一个月的盈利来租了一个还不错的地方。”
“一个小时之后?”哈利雀跃的心冷静了一些,变得有些沮丧,“我下午还有课。”
“你是认真的吗?”罗恩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好像他在讲什么世纪笑话一般,“只是缺席一个下午而已。”
“我知道,”哈利叹了一口气,“但你知道我现在……”
“斯内普不会连这个都要管吧?他是老管家吗?”罗恩惊讶地说。“你已经15岁了,哈利。”
“我当然知道,”哈利烦躁地甩了甩头,“但今天下午有他的戏,他会到片场来,一般这种情况他会到学校接我回家。”
“那你就不去了?”罗恩用同情又惋惜的眼神看着哈利,“如果缺了主角,派对一定会很无聊。”
“我也很想去,罗恩。”哈利陷入了纠结之中,一方面在斯内普的管制下他已经接近一个月几乎没有进行任何娱乐活动,另一方面毕竟是为他开的派对,哈利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应该出现的。“也许我可以在放学之前回到学校,这样斯内普就不会知道我没有去上课了。”
“这听起来有些冒险,哈利。”罗恩担忧地说,“如果你暴露了,他会怎么做?”
“没什么,”哈利避开了视线,“只不过像一个唠叨的老头一样说教罢了。”无论如何哈利都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斯内普对他的教育方式的,哪怕对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哈利随着罗恩到达聚会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有很多人了,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哈利在片场的朋友,这让他感到少了很多拘束感,对于一个从小就在片场和大人们打交道的哈利来说,和同龄人在一起的机会并不算多。起初哈利还在为被斯内普发现自己缺席下午的课程而担心,但当他逐渐被年轻人们的话题吸引,他决定把这种担忧暂时赶出脑海。
人群中一抹浅金色吸引了哈利的注意,他没想到在这种场合还能遇到马尔福。
“我以为你也不喜欢马尔福。”哈利有些埋怨地对身旁的罗恩说。
“我很抱歉,老兄。”罗恩满含歉意地对哈利耸了耸肩,“但你知道的,只有邀请他,赫敏才愿意来。”他对着另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哈利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赫敏正在用一种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德拉科·马尔福。
“我真不知道他看上那个白鼬什么了。”哈利毫不在意地翻了个白眼,“她那么优秀,值得更好的人。”
“是啊,你说得没错。”罗恩显得有些灰心,“她确实值得更好的。”
哈利转过头,看向自己多年来的好友,他知道罗恩一直都暗恋赫敏,可是赫敏的目光全都被马尔福那个坏小子所吸引了。哈利至今还没有遇到过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所以他也没有尝过单相思的痛苦。“我认为你比马尔福好多了,罗恩。”哈利诚挚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也许女孩子都喜欢那种类型的。”
“我知道,哈利。”罗恩苦恼地叹了一口气,“但她太优秀了,你听说了吗?她已经在准备申请剑桥了。”
“剑桥?”哈利眨了眨眼,“我们才刚进入高中啊!”
“你一定没看过她的课表,如果顺利的话,我猜她能在这一年之内就修到所有必要的学分,她甚至还代表学校去演讲。”
“她真是一个优秀的女孩,我一定很难在规定的时间内读完高中。”哈利感叹道。
“斯内普一定不会对此坐视不管的,哈利。”
“哦。”哈利感到好不容易被抛到脑后的烦躁感再次纠缠上他,“行行好,罗恩,不要让我听到他的名字。”
“比别人晚入学一个月确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波特。”马尔福拖着长调打断了哈利和罗恩之间的谈话。他皱着鼻子,露出了嫌弃鄙视的表情,好像闻到了一块发臭的酸奶酪,“快瞧,天才童星哈利·波特居然顺利完成了初中的学业!虽然这其中有学校绞尽脑汁的帮助,但还是让我们举杯吧!庆祝波特宝宝升入高中。”
“闭嘴吧,马尔福。”罗恩立即为哈利出头,“哈利那是因为工作原因才不得已被影响了学习进度。”
“工作原因?”马尔福不依不饶地回道,“你指的是什么?韦斯莱?是指拥有四个替身还因为一两个镜头必须要自己出演而发脾气吗?”
“我最近很少用替身了,马尔福。”哈利冷冷地说,“最近我只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要求使用替身。”
“是啊,多么感人!”马尔福捏着鼻子说,“妈妈,快看!我已经学会自己穿衣服吃饭啦!”
“我们走吧,哈利,”罗恩低声对哈利说,“马尔福又在嫉妒你了,今天的派对是为你举办的,不要被这种没人喜欢的臭虫影响到心情。”
进入这个剧组五年,哈利早已习惯了马尔福的态度,他并不会因为这些被影响到心情,不过他赞成罗恩的提议,转过身决定和罗恩离马尔福远远的,他好不容易有一个放松的机会,他可不希望被马尔福搅黄了。
“是吗?我以为是你们邀请我来的。”马尔福又提高了一些音量,拖着令人厌恶的伪音,“你们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邀请我呢?”
“没人想要邀请你,你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罗恩恶狠狠地说。“根本没人愿意看你哪怕一眼,马尔福。”
“那可不一定。”马尔福扬着傲慢得意的表情,“你们最喜欢的那个格兰杰,她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贴在我的身上呢。”
三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哈利感受到正拉着他袖子的罗恩正在将拳头攥紧。
“还是那么地自恋,马尔福。”哈利拉了拉罗恩,示意他一起离开。
“是吗?那么,让我们来看看,如果我带着一杯鸡尾酒去找她,今晚她会不会跟我走?”马尔福吹了一个轻浮的口哨,向赫敏的方向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哈利发现赫敏立即低下了头,并肉眼可见地脸红了。“那个傻姑娘,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所有都交给我……”
马尔福没能说完,因为他被罗恩猛地拽住衣领扑倒在地上,哈利没有阻拦罗恩,而是和他的好朋友一起扑了上去,一时间三个男孩在地板上厮打成一团,而在场的其他人也发出了尖锐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