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一家的到来对于西弗勒斯来说倒也没有造成太多的困扰,他还是每天按时上下班过着自己千篇一律却又充实的日子。
波特先生在魔法部工作,这是西弗勒斯第一眼见到他时就知道的信息,他看起来是个业务能力很强的人,但也足够忙碌,在他们一家搬到西弗勒斯隔壁的一段时间内,西弗勒斯看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相对来说波特夫人的工作看起来就轻松一些,莉莉虽然也在魔法部工作,但她的工作更偏向于文职,这使得她每天可以享有极其固定的上下班时间。莉莉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在得知西弗勒斯常年独自居住后,她经常会给西弗勒斯送一些茶点。她在魔药学上也颇有天赋,据说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十分优异,这使得西弗勒斯少有地不排斥一个外人的频繁拜访。
小哈利已经四岁了,也许是因为波特夫妇都在魔法部工作,与多数选择自己做启蒙教育的巫师家庭不同,小哈利被送到了附近的麻瓜小学就读学前班。他的性格外向开朗,即使见到不怎么熟悉的西弗勒斯也总是开心地打招呼,即使西弗勒斯的反应总是较为冷淡,他也丝毫不会介意。
每天早晨当西弗勒斯出门去上班时,经常碰到穿着蓝色娃娃衫配背带裤的小哈利和妈妈一起从家里走出来,仰着粉扑扑的笑脸对他说早上好。而当西弗勒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家时,年幼的哈利也总是在院子里的花园中玩耍。
“晚上好!先生!”今天也一样,那男孩坐在开得正艳的花丛中,挥舞着沾满泥巴的小手对西弗勒斯打招呼。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花环,显然是自己做的,但金红色的晚霞将它映得格外好看。一颗颗小雏菊仿若镶上了金边,遮盖了乱发的同时点缀着男孩婴儿肥的可爱面容。
“晚上好,哈利。”这情景让西弗勒斯看得有点出神,以至于一改往常只是淡淡点头作为回应,他走到隔开两家院子的矮篱笆处,弯下腰看着男孩的脸,接着抬起手用拇指擦去男孩左脸颊上沾染的泥土。“你把自己弄脏了。”
“谢谢你,先生!”小男孩毫不介意地用手背擦了擦西弗勒斯才擦干净的地方,手上的泥土把原本透着粉色的脸颊再次抹花了。“给!”
一把刚刚采摘的小花被径直塞在西弗勒斯的鼻子下面,是西弗勒斯的花园里从未有过的沁心香气,这香气单纯质朴,没有任何成年人世界里的功利。
“如果你的父母看到你把他们精心打理的花园糟蹋成这个样子,他们会怎么说?”西弗勒斯不露声色地收下男孩送来的花束,看着被男孩搞得一团糟的花圃,庆幸自己不必为篱笆另一边的地界操心。
“妈妈会再种更多漂亮的花的。”小男孩扬起天真的笑脸,碧绿如翠玉的眸子里闪烁着金光。“爸爸回来的时候会和哈利一起玩扫帚!”
“可怕的溺爱。”西弗勒斯板着脸评价道,他抬起右手捏住男孩的下巴,“我事先警告你,小子,如果你胆敢把你的魔爪伸向我的花园,我一定会揍你的小屁股。”
然而男孩完全没有被西弗勒斯的威胁吓到,他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矮篱笆另一边西弗勒斯的领地,撅了噘嘴,“先生那不叫花园,花园里应该种花的,就像这样。”他指了指自家满目疮痍的花园,“先生的花园里,没有花,都是丑陋的植物。”
“那些丑陋的植物可比这些有价值得多。”西弗勒斯皱了皱眉,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哈利!到晚饭的时间了!”莉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成功吸引了男孩的注意力。
“就来!妈咪!”哈利一跃从花圃的泥土地里站起来,他的衣服和裤子也全都沾满了泥土,但丝毫不掩独属于这个年龄孩子的纯净,“再见!先生!”他雀跃着和西弗勒斯道别,还没等西弗勒斯做出反应,就一溜烟地跑进了家门。
西弗勒斯在最后一抹金光中站立了片刻,望着男孩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门板后,才踏上自己家门前的石阶,打开了房门。
他从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宽口烧瓶,一个咒语将它盛满了水,随后把从男孩那里得到的花束插进了烧瓶。
这是西弗勒斯第一次在家里摆放在他定义里【毫无意义】的东西,他端详着那束品种杂乱的花,男孩递出它的那一幕重复在眼前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