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隔壁的黑先生(13)

那日之后,不知是因为西弗勒斯对小哈利的管教初见成效,还是因为那孩子收起了对他的敌意,总之小哈利的表现相比于刚开学的几周来说好转了太多。他对魔药课也没有了最开始的抵触情绪,虽然他还是难以在操作的时候把那些材料切到令西弗勒斯满意的程度,但当西弗勒斯提问的时候,班级里举手回答的也再也不仅仅只是格兰杰了。那男孩对书本上的知识理解得还不算透彻,但不管怎样,看得出来他在课前是预习过的。

男孩的红头发朋友起初对男孩的态度转变感到惊诧,不止一次在西弗勒斯转过身走向斯莱特林们的时候用压抑的声音询问男孩为什么会改变,但就西弗勒斯所看到的,那男孩总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突然发现魔药课也挺有趣的,罗恩。”

小哈利的解释没能说服韦斯莱,反倒让他看向西弗勒斯的眼神更加惊恐了,而西弗勒斯对这个现状感到十分满意。

西弗勒斯的目光还是那样容易被人群中的小哈利所吸引,而与之前不同的是,当那男孩抬起视线与西弗勒斯交汇时,他会露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笑容给西弗勒斯,每当这个时候,西弗勒斯也会舒展习惯性微蹙的眉头,以几乎看不见的幅度对男孩轻轻点头。

无论如何那男孩还是像极了他的父亲,不得不说米勒娃的看人很准,那男孩虽然只有11岁,但他的飞行技术甚至比二三年级的学生还要高超,进入深秋之后雨水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可这丝毫没有浇灭男孩对魁地奇的热情。

西弗勒斯曾在格兰芬多院魁地奇队训练的时候,站在一个偏僻的走廊窗前观看了一段时间,他对魁地奇本身不是十分感兴趣,但也能看得出来那男孩的优秀。

不过这让西弗勒斯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添了一丝担忧——自己学院的球队是否能战胜天赋与刻苦并存的格兰芬多队。虽然西弗勒斯本人对这项堪称粗鲁的运动毫无兴趣,但是魁地奇杯的结果可以很大一部分程度决定学院杯的归属,自从他任教霍格沃茨以来,斯莱特林已经蝉联了六年的学院杯得主了,而西弗勒斯并不打算在今年将它拱手让人。

只是由于斯莱特林的孩子们大多数都比其他学院的学生略显娇贵,所以在这种连续下了十几天的雨的情况下,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已经有很久没有训练了。

而西弗勒斯在晚饭之后却清楚地看到小哈利穿着鲜红的队服坐在礼堂里吃晚餐,显然格兰芬多院队今年对魁地奇杯是志在必得的——他们的训练量几乎占满了所有的夜晚。

“波特先生。”晚上西弗勒斯在大厅堵到了刚刚训练结束的小哈利,他浑身湿透了,像是刚从黑湖里捞上来的一样,但是脸颊却粉扑扑的,看起来经过了一晚激烈的训练。“跟我来。”

与男孩同行的那些格兰芬多都对那男孩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只有那男孩浑然不知,他对西弗勒斯扬起了一个沾满泥浆的笑容,然后转头和自己的队友们告别。

在将小哈利带进自己办公室并关上门的一瞬间,西弗勒斯给了那孩子一个烘干咒和保暖咒。

“谢谢你,先生。”男孩不可思议地摸了摸瞬间干燥的队服,“伍德说回去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就不会有事的。”

“我可没办法赞同,波特先生。”西弗勒斯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并示意哈利坐在对面的那把椅子上,“已经是深秋了,还在这种天气里训练的只有愚蠢的格兰芬多们了。”当男孩在他对面落座,西弗勒斯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一个马克杯。

男孩眨了眨眼,捧起那个马克杯嗅了嗅,“热可可?”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镜片上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

“如果你还喜欢的话。”西弗勒斯平淡地说。

男孩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你知道吗?先生?”男孩的眼睛在朦胧的镜片后面闪闪发亮,“他们都说你又偏心又阴险,最讨厌格兰芬多,但我不这么认为。”

“哦?”西弗勒斯扬了扬眉,将手肘撑在办公桌上,“那你怎么认为?”

男孩又喝了一口热可可,在扶手椅里缩了缩,找到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放松下来,“先生虽然看起来很严厉,但是你是个好人,你对我一直都很好。”

西弗勒斯被男孩的话娱乐到了,但他不想让男孩察觉到这些,于是他依然保持着严肃的表情,“我可不是什么大慈善家,波特先生。”他评价道,“你的同学们说得没错,我是一个偏心且阴暗的人,我不会在一些无可救药的孩子身上浪费过多时间,而你最好也不要让我认为你是个无可救药的孩子。”

“哈利有在预习课本。”男孩撅起了小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还不够,哈利。”西弗勒斯轻声说,“你把太多的时间花在魁地奇上了,可考试根本不会考你的扫帚驾驶技术。”

“先生真是无趣。”男孩指控道,“我根本无法想象会有人不喜欢魁地奇。”

“我也根本无法想象会有人情愿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一项毫无头脑的运动上。”西弗勒斯回敬道。

“它需要很多策略的!”哈利第一时间抗议,“我们几乎每晚都在讨论战术呢!”

“把这个精力放在课本上我认为会更好,波特先生。”西弗勒斯皱了皱眉,“从明天起你每周三都要到我这里来,我要确保你每周留出一些可怜的时间给课本。”

“我们周三晚上要训练!”男孩叫道,“我不可能缺席训练的,先生。”

“不再会有周三的训练了,波特先生。”西弗勒斯递给哈利一个老旧的课本,“因为我会写一张许可书,确保斯莱特林的球队至少每周三可以在场地上训练。而你,得利用这个时间好好补习一下这些年落下的功课。”

男孩义愤填膺地从自己的位置里站了起来,马克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你知道吗?现在我觉得他们说得没错了,你就是一个偏心的老蝙蝠,你就是为了斯莱特林拿到魁地奇杯,而我才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说得没错,波特先生。”西弗勒斯对于男孩的无礼也不生气,而是靠在自己的椅背上把玩着羽毛笔的尾端,“所以这周三晚上7点,我要在这里见到你——带着这本书。”他示意了一下那本旧课本。

那男孩还想争辩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最终只是气呼呼地拿起了桌面上的那本书,转身离开之前还不忘把那杯热可可一饮而尽,“我要回去了,先生。”他的脸蛋气得染上了两团红晕。

“去吧,晚安,哈利。”西弗勒斯好笑地看着眼前赌气的男孩。

男孩愣了一下,最后咕哝了一句,“晚安,先生。”然后离开了西弗勒斯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