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男孩进入霍格沃茨以来,西弗勒斯的办公室就再也没有摆放过魁地奇杯了。这种情况在二年级小马尔福加入斯莱特林的学院队之后也没有丝毫的改善。即使卢修斯·马尔福为了让儿子进入魁地奇球队,为全队都换了光轮2001,但他们的技术水平还是远远地被小哈利甩在身后。
相对应地,虽然那男孩也经常因为某些微不足道的原因被西弗勒斯扣分,但由于没有了魁地奇杯分数的加成,斯莱特林已经连续三年没有拿到学院杯了。这让米勒娃·麦格每次在开学前与西弗勒斯照面时都显得更加趾高气扬。西弗勒斯把他一切的损失都归咎于小哈利在魁地奇上的出色表现,于是当那孩子升入了4年级,西弗勒斯布置给他的作业量已经是同龄孩子的两倍了。
可男孩却没有因此疏远西弗勒斯,他依旧每周三的夜晚都会到西弗勒斯的办公室来,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魁地奇的话题,一边完成自己的论文。哈利对魔药学的兴致不如魁地奇的高,他很难集中精力在一件事上很长时间,但他的天赋还算不错,所以他交上来的论文也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西弗勒斯早已经习惯了那男孩一边看书一边说话的恶习,在几次纠正未果之后,西弗勒斯选择忽视。
“先生?你在听吗?”男孩强行将西弗勒斯从眼下的工作里拉回了注意力。
“没有。”西弗勒斯冷淡地说,“你的论文写完了?”
男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有正面回答西弗勒斯的问题。“我刚刚在说,麦格教授为我们上了华尔兹指导课——为了圣诞舞会。”
西弗勒斯抬起头,看向一桌之隔的男孩,这一年他长高了许多,从一个毛头小子开始向一个青年成长,他的头发愈发凌乱了,但眼睛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清澈透明,哪怕是那个滑稽的圆框眼镜也没有让他显得土气一些。
“我真想不通为什么不是勇士也要找一个女伴才行。”男孩懊恼地揉了揉乱发,“要知道那些女孩子几乎没有落单的时候——你没办法单独和其中一个女孩说一会话并邀请她和你参加舞会。”
西弗勒斯在面前的论文上狠狠地划了一笔,然后用红色墨水写下了一串刻薄的评语。“霍格沃茨之星——哈利·波特先生也有这种苦恼吗?”抬起视线看着男孩讽刺道,“只要你站在场地上,不足三分钟就会有大量的女孩子投怀送抱。”
“你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先生。”男孩的视线飘忽不定,脸颊不知什么原因泛起了一丝粉红,“我喜欢——比较有内涵的。”他的眼睛看着西弗勒斯,抿了抿嘴唇,显得有点口干舌燥。
“我对你的喜好可没兴趣,波特先生。”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说,“如果你不能集中精力在你的书本上,那就回到你的塔楼去吧,回到那个到处都散发着荷尔蒙的地方去。”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男孩解释道,“我没想谈论这些。”他显得有点气急败坏。
“那你想谈论什么?”西弗勒斯放下羽毛笔,将双臂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我想肯定不会是瞌睡虫的生长周期吧?”
“当然不是,”男孩摇了摇头,“你可太无趣了,先生。事实上,我想知道如果……我不带女伴去舞会的话,会怎么样?”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所有的女孩都会将目光聚集在你身上,盘算着邀魁地奇明星一舞。”
“哦,梅林。”男孩懊恼地扶额。“那可真是糟透了。”
那晚的对话之后,西弗勒斯才发现,随着平安夜的临近,几乎没有人把心思放在课堂上了,即使是在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魔药课上,他也抓到了好几个在课堂上传纸条发出舞会邀请的学生。这使他的心情格外地烦躁,扣分的频率也逐渐增加了。
波特小子也开始表现得十分异常——他在魔药课上几乎没有在听讲,他总是直直地盯着西弗勒斯,但表情完全不是在听讲的样子,在西弗勒斯看来,他的表情就像一个思春的少女一般。西弗勒斯对此感到不甘其扰。为此他比平时更经常在课堂上提问哈利,但他总是需要西弗勒斯再重复一遍问题才行。
哈利一定是喜欢上某个女孩了。
西弗勒斯在心里笃定道,他在霍格沃茨教书已经不少年头了,他见过太多这个年龄阶段初入爱河时的场景,这让他突然想到了男孩说的,他喜欢比较有内涵的人。
经过几天用餐时间在礼堂的观察,西弗勒斯发现那男孩和他的红发朋友似乎对两个女孩的关注度比较高——其中一个是来自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勇士,芙蓉·德拉库尔,另一个则是他们的同班同学,赫敏·格兰杰。
看得出来德拉库尔小姐有着一部分的媚娃血统,她的到来几乎让所有霍格沃茨的男生都忍不住将自己的视线黏在那女孩身上,但她看起来与哈利所说的“有内涵”并不怎么沾的上边,哈利也很少对他投去过多的目光。倒是他罗恩·韦斯莱,一见到那女孩几乎连眨眼的功能都丧失了。
而另外一个女孩——赫敏·格兰杰,即使西弗勒斯一直在她擅自回答问题的时候叫她万事通,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知识丰富的女孩,哈利给予她的目光也明显多于德拉库尔小姐。如果单从“有内涵”来说,格兰杰确实更加符合标准一些。
西弗勒斯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小照看的那个男孩,似乎是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他开始渐渐褪去稚嫩的面容,脸颊也初显棱角,他长得像他的父亲,却比他父亲看起来更加谦逊可爱一些。西弗勒斯称他为【霍格沃茨之星】并不完全是嘲讽,以他的容貌和魁地奇赛场上优秀的表现,就足以让他在情人节当天被粉红色的信笺和巧克力所埋没。恍然间,那个小时候坐在他腿上撒娇的男孩,终究还是长大了,他会牵着一个美丽而温婉的女孩,以不亚于勇士们的风头走进平安夜的礼堂。
西弗勒斯放下了刀叉,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席位,他不喜欢圣诞舞会,于是他决定不会出席。